南宫尚虽是有野心之人,在中原武林也是名声鼎鼎,但素来,就和武林中这些浮夸於表面的虚无撇得一乾二净。无机阁,只是一个父辈遗留下来的载体,他必须继承并发扬广大而已。这次承办武林大会,原因无二。一则,南宫尚已经逐渐放弃了报仇,转将自己的中心放到成就男儿一番抱负上,二则,暖觞可不敢往下想,南宫尚最近脾气好了不少,希望这只是他的多虑。算算日子,已是初秋,老阁主他们也该出发了。
武林大会还未开始,无机阁就非比寻常地热闹起来。
暖觞这几日见得多了,都是些江湖豪杰,名声在外。就连他这个不问世事的人,也都听过。青年才俊,老当益壮或是巾帼须眉,济济一堂。
说来一怪,暖觞只通得一点武功的皮毛。南宫尚竟然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每每江湖贵客提起“这位是?”的时候,暖觞都是一阵尴尬。南宫尚却像没事人儿一样,神色镇定,全并以得力部下称之。好一句得力部下,恐怕江湖上又要兴起不少谣言。
所以这些日子,都不得空去陪黎儿,偶而後者小孩儿脾气一发,乾脆日日晚上到暖觞屋子撒撒娇,日子亦不算难过。
武林大会还未开始,阁内就火热的不行,别说是正式拉开了帷幕。汴京就像一夜之间多了几倍人,颇有些摩肩接踵的意味。
当前中原武林太平盛世,不伐邪教,不诛枭雄。各路豪杰聚在一起,只为以武会友扩大帮派势力。这些暖觞,都无意於参与。不算有意思的节目中,只能说比武大会挑得起他的兴趣。
武林大会胜出的,成为下一届武林盟主人选。惯例向来如此,以示公平。暖觞被安排在南宫尚边上的副座。作为主办,南宫尚自然当仁不让的组织起比武大会。
“今天欢迎各位江湖豪杰光临无机阁,参与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规则一贯,胜者,即为下一届武林盟主。”
低下头一阵掌声。
“另外有件私事要宣布,鄙人这次也会参与比武大会。”
话一既出,诧异的有,不解的有,更多的有。树大招风,无机阁泱泱大帮,难免不搅和进江湖这汪大浑水。既然有实力派盟主之位,自然要为无机阁一方庇荫,这一举动,并不出绝大多数人的意料。
用天昏地暗形容比武场景,在恰当不过了。各家好汉都全力用处了自己的真本事,刀光剑影,拳风厉掌,唯有真正有能力有气场的人才能留到最後。
当然,既然南宫尚说了要参加,当然做足了耗到最後的准备,也如愿耗到最後。毕竟在这个江湖上能打过他的一只手便数得过,两个人他已经领教过,也不屑於争这个位子。其馀的,能者绝大多数是不图虚名的吧。
恭喜的自然有,巴结的也不少。暖觞也得了不少好处,也没有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只当他是盟主的得力干将,不好好讨好怎麽行?
几个素来就和南宫尚交好的青年才俊,趁著後者心情大好,便毫不犹豫地开起了南宫尚的玩笑。
“我说南宫兄,怎麽不见你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这麽拼命过。武林美女众多,我怎麽没见你动心过。”
“季兄,说笑了,怕倒是那些漂亮姑娘看不上我罢了。”
“南宫兄说得是什麽话。像你这样,高大英俊,才能无双,怕是姑娘都想投入你的怀抱了吧。”
“季兄,不提这些也罢,功夫这东西,方到了要用的时候,用之才觉得爽快。至於你若要给我说亲,那先暂且搁下吧。”话罢,四下扫了一眼,发觉暖觞还在他视线范围中,便投去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暖觞的确全数听到了,不禁一愣。南宫尚这话是因为自己?
那位兄弟看南宫尚没这份心思再说下去,也甚是识趣,拿起酒盅豪饮一杯,算是缓解过了其中尴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宫尚的确是个怪人。
那人一走,南宫尚就直接走到了暖觞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哎?”
“这里太闷,去外面透透气。”说到底,南宫尚还是不喜欢这种虚张浮夸皮笑肉不笑的宴飨,一个破武林盟主,其实他并没有多少兴趣,最多只是块他计划里的垫脚石而已。
“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