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阑环一看暖觞这副模样,无奈的皱皱眉头,“这儿我应著,你快回去加件披风。”
暖觞不耐地吐吐嘴,“不冷不冷,有什麽事儿你快说吧!”只是小厮的脸已经绿了,完全惨白,不断揣测这两人的关系,往最阴暗的方向想,完了完了,别想了别想了,庸人自扰啊!
“回暖觞公子,老族长今早咳了许多血,怕是,怕是……”
“怕是怎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怕是,怕是快撑不住了。”
这下子,两人梦也几乎醒了一半,仆阑环即使做出反应:“你先回去复命,我们稍後就来。”
“哦……哦……”小厮结巴著慌忙退下。
出了屋,十二月的大清早还是明星稀疏,天色暗沈。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一致围在老族长的身边,神色焦虑地探顾著他的病情。当然仆阑孤也在。
来诊病的仆阑族最有名的大夫,无助地摇头,“怎麽不早些时候让他受诊,现在寒气入骨,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得期望天意了。”
得了信儿,大夥儿大气不敢出一声,躺在那头垂垂老矣的是他们敬爱的族长,即使这次为了继承权的问题闹得听不愉快,也从没有不服从他半分。这麽健硕的一个老人怎麽就这样一病不起了呢?还是……其余的没人敢往下想。
仆阑孤先送大夫出屋,临走的时候还在他耳边爵了会耳根子,暖觞无意中瞥见,也没多想,怕是在和大夫商讨外公的病情。只是大夫脸上游移凝重的神色是在让人觉得事情远非这麽简单如此。
瞧见暖觞紧皱眉头的模样,仆阑环不禁心疼,轻轻拍拍暖觞的脊背,以示安慰。
弥留之际的老阁主似乎还念念不忘的想把自己的孙儿们安置好,诺诺地开口安排後事,无不是些叫大夥儿多多照顾暖觞的话语,听著暖觞怪心酸的。事情已经这样,大家也不好多说,多少总得买些面子给老人。
抑制住悲伤的情绪,暖觞已一天天开始接手族内的日常工作,课业先生也教授的差不多,可谓万事俱备。但随著老人病情一天天的恶化,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如温吞水一般,实则暖觞心里明白去劝仆阑环的人并没有消停,而下头暗动手脚的也越来越多。只是那个唯一对自己好的长辈,不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人,逐渐消逝的生命,都让他无心再去想别的事情。
谁知,事情到这儿出了变故。
为族长专门请来的大夫名鳏,大约是这老头儿早年丧偶一直未娶大夥儿就这麽叫他了。老头儿医术高明为人也正直,所以大夥儿都信任他,对他的诊断也毫不怀疑。
可谁知十天之後,鳏大夫再次诊断老族长的病情,得来的却是惊天大消息。一直以为是这鬼天气做得祟,导致老人干扰风寒,侵扰肺腑。没想到这却是中毒的征兆,由於下毒较为隐蔽,几乎可以判断是一天天逐渐加深药量的,所以先前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被老人的表面症状所蒙蔽了。待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这条消息不胫而走,仿佛是战场上爆炸的炸药,一时间人心惶惶。上上下下纷纷揣测是谁这麽恶毒,竟然对老阁主下这麽中的毒手,多好的一位老人啊!
暖觞第一首就接受到了这消息,心里头咯!一下,一时没了底,不知不觉间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别人早已设好的全套。控制了下自己焦躁的情绪,赶紧吩咐下去速速彻查此时,没办法,关键时刻,得他这个一向喜欢闲云野鹤的人来挑大梁,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仆阑环一听这消息也急忙往他这儿赶。可以说从族长开始病起到现在几乎长老阁的所有成员都或多或少接触过族长,完全不能排除任何人,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可以。当然,就软没有接触,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可以买通身边照顾的丫鬟侍从?所以这事情严重了。
商量了一下午,暖觞和仆阑环大致列出了以为值得怀疑的对象,他们要麽就是这段时间动静太大,要麽就是毫无动作可言,都值得怀疑。当然本著充分相信对方的原则,二人理所应当的认为以对方的人格不至於做此等阴险狡诈之事。再退一步说,没人有会真的毒到伤害一个完全没有利益冲突的亲人吧?
夕阳西下,气温又骤然降下来,到了晚饭的时间。暖觞自然吧仆阑环留下来用餐。席间,不是谈论公事的气氛,但暖觞亦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事态的担忧以及对外公病情恶化的忧虑。
其实说到底,仆阑环亦是苦恼的,将要死去的是那个失去父母之後最最疼爱他的爷爷,怎麽能不痛。但一看见暖觞愁容满面的脸孔,变得更加枯燥,就忍不住想安慰他。罢了罢了,不知何时,他的心已经离不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难道说这是小时候就注定好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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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小攻真有爱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