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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缭乱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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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方的士兵来不及阻止,就被踏在蹄下,洒血疆场了。

  景炎君蹙眉,发觉驭马之人竟是今早以为死了的那个俘虏,而他身后的马背上赫然横躺着一人,定睛一看,竟是图兰!

  “绝尘!”景炎君起身,一步跨上早就等待在他身边的爱马,怒挥马鞭。然而绝尘却被渡河的几百斥晏精兵缠住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俘虏用短刀抵着图兰的喉咙,威胁道:“都不许过来!”随后将图兰推到停在河岸的小船上,被对岸的斥晏士兵用绳子拉了过去。

  绝尘速战速决,斩了这些碍事的戎狄后,立刻跪在景炎君脚下:“微臣办事不利,没能保护好殿下,请皇上责罚。”

  “救回来!不然你以为自己能活?!”

  绝尘上马亲自去追,可到了河岸却苦于没有渡船,刚想跳入冰冷的河水中,就被一箭射中了肩膀。小伤而已,可就在绝尘这一愣的时候,又一箭射了过来,他来不及伸手去挡,就被刺伤胸口,倒在水中,血液霎时染红了河水。

  萨日琪眉开眼笑的命下属将马后不省人事的图兰绑来:“非儿,你真是大功一件!”

  名唤非儿的俘虏从马上跌下,这样剧烈的运动使他的体力严重透支,只能在地上匍匐,抓着萨日琪的裤脚,小声说了句:“王……”

  后者一脸嫌弃:“你这淫*货又用自己下面去满足男人了?脏死了,滚开!”

  毫不留情的一脚踏在非儿胸口,使其吐出了一大口混着白液的血。

  “恶心,滚开!别让本王看见你。”随后萨日琪命人将非儿扔了出去。

  “始乱终弃,忘恩负义,还真不是盖的。”景炎君低声咒骂,握紧了双拳。

  “呵,南朝皇帝的宠妃还真是美,要是被一群人,像非儿一样被折磨会多美?真想听听那美妙的惨叫。”说着,萨日琪解了图兰的穴,名几个心腹押着他,开始解他的衣带。

  “萨日琪,朕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就此罢手,还朕图兰,朕绝不杀你,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本王宁可享受美人。”

  “放开我。”图兰沉稳的抗议埋没在了萨日琪狂妄的笑声中,后者将手探进图兰的领口,惊得图兰闪身一躲,撞在钳制自己的大汉身上,又弹了回来。被萨日琪挑逗茱萸的羞耻让图兰直想杀人:“放开我。”不是激动的感叹句,而是陈述。

  萨日琪被图兰的气势逼退一步,就在这个空档,图兰眼睛都不眨的低头死磕在冻得发硬的土地上,鲜血一滴一滴自额头的伤口流着,但图兰却毫不在意的再次磕在地上。

  那压制图兰的两个大汉终于反应过来,拉紧图兰的身体,不让他再动,这样自残的行为是图兰保全声节的唯一途径,触目惊心的血迹看的景炎君内心揪痛不已,他该怎么救他?

  “贱人,你弄脏了本王的新袍!”萨日琪哪在意图兰的死活,只关心甩在自己外衣下摆那几滴极不协调的血迹,越想越气,一巴掌掴在图兰脸上,打得后者耳朵一轰,就倒在地上无力挣扎。

  “萨日琪!”景炎君大吼。他向来捧在手心,甚至不舍得大声凶他的可人儿,竟然被这个肮脏的男人殴打。话中提及的男人刚想回头反骂,却因胸口的剧痛而动作停滞……

  ……奇怪,他的前襟为什么是红色,明明是新做的外袍……血?晕圈还在不断扩大,他中箭了……

  来不及抬头去看是谁袭击了自己,眼前一黑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死不瞑目。

  “王!!”被扔在一边的非儿撕心裂肺的喊着,顾不得身上的痛楚,连滚带爬的冲到爱人身边,将萨日琪的头放到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拍着那尚有余温的脸颊,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逐渐冰凉的身子:“……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醒来啊,你还要打骂我呢啊……”

  站在山顶的那人并没有因为这痴情而可怜的人而手下留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但非儿却并未倒下,始终保持着抱着萨日琪的动作,宛若一具石雕。

  “他是真心爱着萨日琪的吧。”

  “呵,朕看他只是单纯的受虐欲。”事后图兰与景炎君谈到此事时这样说道。

  唯一的王被杀了,其余的士兵自然也没有了战斗的理由,全部缴械投降,却被景炎君下令诛杀。

  “你还真是个暴君。”哈伦漠视着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抱起已经吓傻的图兰,对面前的景炎君说道。

  “你也不赖,亲生弟弟被人侮辱,竟能保持平静到最后才出手。”景炎君笑不出来,横手夺过图兰揽在怀里,轻抚着他多灾多难的额头,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仍旧恐怖的骇人。

  直到回到景炎君的怀抱中,图兰才惊魂未定的哭出来,伤口的痛楚与心中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景炎君只是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别怕,都过去了,朕在你身边。”

  “呵,景炎君,我真想杀了你。”哈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笑着说道。

  “哈伦,收起你的敌意,现在图兰需要疗伤,朕无暇计较。关于斥晏的领土分割问题,可以择日商讨。”呵,他最反感与人共享了……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哈伦终于卸下所有伪装,面无表情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这块沾满人鲜血的土地,我才不要。”

  ——

  图兰的额头终于因为他自己不爱惜生命而留下了疤痕,结痂脱落后,那层嫩粉上有着始终抹不去的伤痕,虽然不算特别深,但始终印刻在景炎君心中,无法消去,也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坎儿,这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证明,他内疚。

  一连几天,景炎君都没有去未央宫,弄得图兰心里空落落的,以为是自己被萨日琪轻薄而惹他不开心,顿顿吃不下饭直到景炎君被白玛求着去了一趟,这才肯喝点燕窝粥,不然非饿死不可。

  “景炎,你生气就说出来,打我也好,别只留我一个人。是我没用,被人劫走要挟你,可我……”

  景炎君闻言剥葡萄的手停滞在空中,强忍着颤抖将果皮撕下,喂到图兰的口中,轻抚着他沾了泪渍的脸,不禁叹了口气:“是朕无能才导致你这般,怎可怪你,莫要职责。”言辞冷冰冰的,恢复了那个威严皇帝的一丝不苟。

  图兰索取不到温暖,胸口扑通扑通跳的难受,转过去不想再理他,心里却又在期待他能抱住自己。

  景炎君最终还是没有,只是盖紧了他的被角,图兰突然觉得很委屈:“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不要我,真的是……嫌弃我脏吗?”

  景炎君止住了脚步,复又前行离开,宫中烛火摇曳,哭声凄裂,景炎君站在门外,心痛的听着里面因痛哭而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很有冲进去,将那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的冲动,只是他不能……

  重伤未愈的绝尘陪伴在景炎君身侧,踌躇了许久才开口:“皇上,您是陷进去了吗?”

  “呵,没有。朕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过早放手这株纤草,又是美人,何乐而不为?”

  那你眼中的犹豫是什么。若是没动心,会日夜守在中毒的他身边细心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给他需要的?若是没动心,会在养心殿内安置软榻让他陪在身旁?若是没动心,会在他再次受伤时泪流满面?

  绝尘望了眼雕花的宫门,像是视线能透过它看到里面一样。

  图兰,你真是个苦命的人……

  景炎君离去后,图兰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算骂他也好,至少让自己知道他是在气什么啊,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了,要他怎么办?自己在这宫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孤独终老了吗……

  图兰精神不振,食不下咽,白玛劝着逼着多少能保证每天灌下一碗牛奶,不至于饿死,可这点营养够什么,图兰本就瘦骨如柴,这下更是要虚弱致死的前兆,这还了得。

  事情唯一的转折是在新年时景炎君宴请朝臣与后宫嫔妃的聚宴,近半月没说过话的图兰倏地从榻上做起,诈尸一般,下地就要准备,却因双脚无力而跌在地上,白玛立刻过去扶他,心痛的责怪道:“你都什么样子了,还想着那个男人!他与妃子整日欢乐,你却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自己,究竟值不值得啊!”

  “……他有一群妻子,而我却只有他一个……”

  “你以后绝对是被他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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