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艾微微低着头盯着面前的男人看,被强吻的愤怒,这些年漂泊在外的辛酸,还有胸口莫名其妙就被点燃的情感,都让他找不到答案和出口,最后却只能是把眼睛越熬越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快要忍不住落下来。
“沈媛……”
“我和她没关系。”
“那天JEW年会上你带的那个……”
“她是我的秘书。”
阮艾问一句,滕崇答一句,甚至阮艾还没有把话说完,滕崇也像是已经料到他想要问什么一般,飞快地解释着,他直直地盯着阮艾,眼神认真又坚定,又丝毫不曾犹豫过,很快就让阮艾完全没了话说。
滕崇见阮艾嗫嚅着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人的下巴抬起来,轻轻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然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要哭了,先洗澡。”
滕崇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一直拿着的阮艾的小内裤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阮艾歪头一看立刻就红了脸,滕崇见阮艾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当下也就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笑了笑便转身出去了。
滕崇回到了卧室,这才发现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自己的衣服也是湿了个彻底,原本是带着要把人调戏一番的心态去敲的门,但是看见阮艾红了眼睛却就只想要吻他。
……
阮艾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滕崇光裸着上半身站在床边,男人明显是经过锻炼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很性感,但是不夸张,阮艾知道自己很没骨气地红了脸,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穿得整齐,这才咳了咳提示对方自己的存在。
滕崇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正好看进阮艾眼睛里。
“我的衣服湿了。”滕崇咧了咧嘴角,扬了扬手中的衬衣解释道。
滕崇一提到这个阮艾就红了脸,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舒了一口气,然后有点不自然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浴袍,这才走到了滕崇的面前,眼睛完全不敢往他的身上瞟,直接伸手接过了他手中被弄湿的衬衣,说道,“给我吧。”
滕崇看着阮艾转身帮自己去晾衣服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更大了,虽然他很是想要一举攻破,但是无奈他的阮阮把自己包裹得太紧,让他急不得,便也只能徐徐图之,虽然有心,但是却舍不得把人逼得太紧。
其实晾个衣服哪里用的了那么长的时间,阮艾站在阳台上磨磨蹭蹭,摆弄着滕崇的睡衣,无非是在想等会进去应该怎么面对里面的那个男人,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他是不打算走了,让他去睡客房……
阮艾忍不住扶额,都怪自己的懒惰,自从搬到这个公寓来,就没有去收拾客房的打算,他原本是料定了自己这里不会有什么人会来拜访,所以便也就任凭那个房间那么乱着,现在如果真的就这么开口让滕崇住进去,似乎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但是……阮艾一边纠结一边往回走,还没等他自己纠结出一个结果,滕崇就已经先一步帮他做了决定。
当阮艾看见滕崇已经十分舒适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心里有气也不好发,只想着抱着枕头去睡客厅,但是手刚刚摸到枕头边,就已经被滕崇按住了手。
阮艾抬头看去,滕崇这次没笑,反倒是语气里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恳求。
“一起睡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
这天晚上,阮艾睡得好也不好,好的是漂泊了好多年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了安定的居所,但是梦境里却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和滕崇从滕家回到了学校外的小公寓里,夏天天气热,他的脚又伤着,伤口正痒得厉害,总想要伸手去挠,滕崇怕他留疤,整日整夜地盯着他,就连睡觉都要挤在一起,以至于那段时间每天早晨醒来,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
阮艾腿脚不方便,滕崇就帮他洗澡,那时候滕崇远没有现在的好身材,但是身形上已经渐渐显露出一个男人该有的轮廓,但是阮艾却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
滕崇每一次总是先帮他洗好,然后在脱掉自己的衣服直接开了冷水快速地冲凉,最后阮艾便倚靠着一个凉爽的胸膛迷迷瞪瞪地地度过了整个夏日。
直到后来,夏天过去,了阮艾脚上的伤也好了,但是两个人却不再分房睡了。
阮艾曾经几次听见滕景辉给滕崇打电话让他和自己回去,但是都被滕崇严词拒绝,当时阮艾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
滕景辉打了几次电话见没有效果之后便也不再打电话了,只想着干晾两个孩子一段时间过不下去了,人肯定就会自己回来了。
两个人跟家里闹别扭,自然是也不好伸手要钱的,阮艾本来就不想要跟苗妍莉要钱,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想要去打扰父亲平静的生活。
但是家里的吃穿用度完全没有缩减的意思,滕崇花钱依旧大手大脚,阮艾想要开口问却又犹豫不决,直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这才开口向着滕崇袒露了自己的担忧,滕崇听后却是一边笑着一边摸着阮艾的头,心里却是忍不住感动,“不用担心,我还有钱呢,好好上你的学就是了。”
阮艾刚开始会猜测滕崇是不是因为好面子才这么说得,但是他观察了几天之后却又实在是发现不了对方有什么心虚的表现,便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
直到那天,滕崇破天荒早早回家,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阮艾隐约可以听到他在不停地打电话,忙到昏天黑地,就连吃饭也忘记。
阮艾实在是厨艺不精,滕崇又忙着,他没办法,便打电话叫了外卖,他趁着送晚饭的空当进了书房,这才在隐约中听明白了滕崇是在跟人借钱。
阮艾心下一沉,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当即有一股子浓浓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自那天之后,滕崇便常常晚归,有几次甚至都是阮艾睡了好久才隐隐约约觉得身边有人躺下了。
阮艾睁着眼睛看着卧室的天花板,他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滕崇这么个公子哥似乎还应该过着他悠闲悠闲的生活。
阮艾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帮身边的滕崇往上拉了拉被子,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说来也巧,就在阮艾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滕崇的时候,许久不联系的父亲却打来了电话。
阮正一直知道阮艾的心结所在,也知道这孩子当时非要跟着他妈妈走不过也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
“学校里有和A国交换的教授名额,我已经提交了申请,通过了,下个星期就动身去A国,小艾,和我一起离开吧。”
父亲的说辞简单,生活上也崇尚自由,去不去完全是看阮艾个人的意愿。
换做平时,阮艾是不愿意跟着父亲离开的,父亲已经和母亲离婚,在他的眼中看来,在这一段失败的婚姻中,父亲完全是受害者,所以他便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打扰他。
但是现在,阮艾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滕崇的忙碌和忧虑,心里闪过一丝浓浓的苦涩,他动摇了。
但是这些完全不能构成阮艾所有的决心,直到那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滕崇推开卧室的门,捧着他的脸重重地吻着他的时候,阮艾的脑中突然炸开,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所以只能强忍着自己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脏假装沉睡,但是嘴唇上留下的感觉却让他这辈子都难忘。
毕竟那个年龄,已经懂得这个吻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含义。
第二天早晨,阮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拥着被子呆坐在床上良久,最后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决定了,我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离开~~~
☆、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