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妍莉白着脸嘴唇微微发着抖,滕景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滕崇还坐在这边嘀咕着为什么叫阮艾(yi)时,一抬头却见人已经起身离开上楼去了,滕崇喊了他一声但是他却没再应声,他回过头来看见了苗妍莉惨白的脸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不知怎么的,脑中总是频频闪现阮艾那个单薄的背影。
直到阮艾的身影完全消失,苗妍莉这才渐渐从失神的状态中缓解出来,滕景辉以为是阮艾还不能接受父母离婚的事实,心里无奈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劝慰妻子,最后只能是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心急慢慢来,苗妍莉感觉到滕景辉的动作,却也只能抬起头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苦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滕景辉安慰了苗妍莉,这边又转过头来对滕崇说出来了最近一直想要说的话,“搬回来吧。”
滕崇脑子里还在想着阮艾刚才的话,现在被滕景辉一问登时愣了一下,本来他想直接说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刚才阮艾苍白着脸咬着牙说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个明明脆弱又故作坚强的神情,滕崇的心没由来地跳漏了一拍,大脑还没有跟上,那个“好”字却已经脱口而出了。
滕景辉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不由得面露喜色,连着说了好几个“好”,然后立刻让家里的阿姨去帮忙收拾一下滕崇的房间。
……
晚饭后,滕崇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打开灯,一切照旧,又是几个月没曾回来了。
以前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一肚子火再离开,但是今天滕崇的心情却明显更加纠结和复杂。他手中拿着一个打火机,打开,关上,关上,打开,到底最后还是坐不住了。
滕崇起身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来到了隔壁,他站在门前,对方房门紧闭,他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把手放在门上敲了两下。
没有人应声。
滕崇又再接再厉,继续敲了两下,甚至试探着喊着对方的名字,“阮……艾?”
依旧没有人应声,滕崇的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奇心就像是藤蔓紧紧绞住了他整个人,他心里有股无名怒火,气自己干嘛来自讨没趣。
但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却在突然之间被打开了,滕崇回头,看见阮艾穿着浅色的睡衣站在门口,明显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刘海湿湿的遮住了眼。
滕崇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却听到对方轻轻地问,“找我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名字算是小受心结的根源所在,大家不妨猜猜为什么叫这个名儿
那个,和大家说一声,本文改名了,原来的那个编编说有点不好,看不出来写得是什么的,所以改成现在这个,一目了然~大家不要以为走错了地方啊,就是改了个名儿而已啊……
感谢小盼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道歉
第一次见到阮艾,他沉默着坐在一个角落里,冷眼看着所有人,明明是很小的年纪,眼睛里却透露着超越年龄的成熟感。
第二次见到阮艾,他被一群男生围在角落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是脸上却满是故作的坚强。
但是这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洗过澡的小孩儿完全褪去了平日里故作坚强的外壳,此刻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淋淋,看上去让人瞬间就软了心。大概是偷偷哭过,眼睛此刻还微微泛着红,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生硬,还是像平时一样。
虽然自己和滕景辉不对牌,父子俩也确实缺少应该有的沟通和交流,但是滕崇不得不承认,滕景辉一直给自己提供着足够优越的物质生活,当然,这使他在任何事情上从来不曾有过委屈自己的习惯,哪怕是在父母离婚的事情上,滕崇也算是做到了绝对的歇斯底里。
但是,从来不曾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滕崇今天却突然莫名地就心疼起来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三四岁的少年来,直觉告诉他,对方冷漠的面孔,只不过就是一个脆弱的泡影。
滕崇就是这样盯着阮艾直直地愣在了当场,阮艾的声音强硬,但是却明显透着一股子沙哑,他看见滕崇在盯着他的脸看,便不自然地撇开了自己的头。
滕崇看到阮艾的反应不知道怎么的心顿时就被狠狠地扯了一下,脸上不由得就一个愣神,当下呆在了原地。
阮艾敏感地感觉到了滕崇此刻心中所想,他抿起嘴,下一刻却又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阮艾被热水蒸得有点发红的小脸现在更是带上了一点急色,他刚想要直接关门阻隔掉滕崇的视线,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上前一步按住了房门。
“是……因为父母离婚的事情吗?”滕崇的面容之中透着一丝犹豫,但是他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是因为父母离婚的事情所以才这么难过,甚至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吗?
阮艾愣了一下,他听得出滕崇语气中的犹豫,也看得到滕崇眼神之中的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怜悯,这一刻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样难堪。
“不关你的事。”
冷冷地撂下了这一句话,阮艾强硬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滕崇看着面前突然消失的光不自觉地晃了晃身子,走廊里只有微弱的灯光还能勉强照得出他脸上的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转身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我从来没有资格可怜你,我不过是突然觉得感同身受罢了。
滕崇站在窗户边吹了吹凉风,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长长的越洋电话。
·
第二天一早,阮艾固定的生物钟准时发挥效应,他起身换好了校服,在镜子前面一照,果然看到了自己微肿的两只眼睛。
阮艾烦躁地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耐下心来用冷毛巾敷了一会,这才勉强缓解了眼睛的酸胀。
阮艾换好了校服,认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领,这才背起书包推开了房门。
但是他刚一抬头,却看见滕崇身上同样挂着一个书包,倚在门口的栏杆上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
阮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转身把房门关好,然后直接打算扭头走开。
但是很明显滕崇在这件事上有着无比厚的脸皮和无比强大的内心,他追上来一边走着一边说,“昨天晚上你不让我进门就算了,今天早晨看到我也不打招呼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吧,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哥哥啊……”
滕崇不说这一句还好,后面这句话一说出来,本来前面走得飞快的阮艾却突然之间停下来了,阮艾转过头冷冷地看了滕崇一眼,滕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便住了口。
一晃神的功夫,人又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滕照样又嬉皮笑脸地跟上去,拉着他往餐厅走,“学习那么辛苦不吃早饭怎么能行,走吧走吧,吃早饭。”最后还像是怕阮艾心里不愿意,于是又加了半句,“你放心,他们都不在……”
滕崇死皮赖脸地把书包从阮艾的肩膀上撸了下来,一只手给他拿着书包,另一只手拉着他就往餐厅走,阮艾自然是拗不过滕崇的,昨天晚上他没怎么吃,当下也确实是有一点饿了,于是便也直接妥协了,跟着滕崇去了餐厅。
早餐显然是特意准备过的,比往常的要丰盛许多,滕崇把自己和阮艾的书包随手仍在了一边,十分殷勤地替阮艾拉开了椅子,难得有点为难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张嫂多做了几样……不管怎么说,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阮艾听到滕崇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了滕崇,对方的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自己也赶快坐下,眼神飘忽,给阮艾夹着各种吃食,“多吃一点,你看你那个小身板。”
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两个人相对而坐,阮艾安静地捧着碗喝着白粥,滕崇却在吃饭的空当偷偷地看着他。
终于,滕崇在经过了几番酝酿之后,终于还是红了一下脸,然后用十分古怪的语气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