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远离尘埃,在这种隐蔽的地方与心爱的人一起生活,除了饮食略为单调些,倒也不会十分寂寞。
就这么和他待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是吗?我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白修静。
……
可是在遥远的京城,我还有一个刚刚出世的儿子;两个恋人也不知去往何处,亦不知能否寻回。
我和白修静,如今又算是个什么关系?
……
……
天刚蒙蒙亮,我在睡梦中模糊听见一声鹰啸,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急急地拨开面前那把阔叶朝天上看去。
——我的运气果然不差。
在空中翱翔的敖敦发现了我,从陡峭的石壁上俯身冲下来,歪歪斜斜地落到了我的手臂上。“你们大汗派你来的?!”我欣喜地拍了拍它的背。敖敦能寻到这儿,仲颜帖木儿的军队也一定就在不远处吧!
白修静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看到敖敦时似乎有点不悦。
正逗弄着手臂上头伤刚好的鹰,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敖敦没有受磁石影响吗?”我问白修静。
“磁石?”白修静疑惑道。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他解释我们一行人是怎么随末雅矢里摸索到这儿来的,于是仓促地给他讲了一遍,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这鸟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难道它真的有那么聪明?我怀疑地看着憨头憨脑的敖敦。
“不……我觉得……”白修静观察着目光躲闪的某鹰,“它身上还有伤,不能飞得很高,似乎……就是迷路到这里的。”
我看敖敦,敖敦扭过鸟头畏畏缩缩地不看我。
我丢下它,打着哈欠进帐篷补眠。白修静干脆利落地把它挡在了阔叶外。
敖敦凄凉地在外面扑打几下翅膀,不知飞向了何处。
白修静依旧窝在我的怀里。
我躺在松软的叶子上,早已没了一丝困意,只得睁着眼睛无聊地看着阔叶上的纹路。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侧,像在犹豫着什么,贴在上面慢慢地磨蹭着;很快,那具柔软的身体就靠了过来,鼻间的热气在我颈后轻轻地掠过,手也绕到我的前面,在我的胸腹上试探般轻触。
我翻过身去看他。
他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闭上眼假寐。
我看着他在昏暗中线条柔和的脸庞,握住了他垂在一边的手。他的掌心既软且凉,握在我略显粗糙的手中分外的舒适。感受到那纤细的五指在我手中无意识般动了两下,我抬起头,看见他早已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默默地与我交握在一起。
这几日不在帖木儿的部落,没有地方和工具可以修面,我映在白修静眸子里那胡子拉碴的形象十分狼狈;而他白皙的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稀疏浅淡的胡须,虽然和他静雅的面容不太相搭,我却觉得颇为可爱。
这样想着,我凑过去用自己干硬的胡渣蹭了蹭他的下巴,朝他微微一笑。
他一愣,似乎有些不太习惯我的亲昵;在我意味深长地注视下,他迟钝地察觉到了自己面部的变化,遂不情愿再让我盯着他的下巴看,转身过去背对着我,埋着头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待他“哎哟”一声呼痛时,我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这厮居然在拔自己的胡子。
我啼笑皆非地将他的身子翻过来。他掩着自己的脸不让我看他,我却强硬地掰下他的双手,凑过去吻他。
——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白修静被我抱在怀里,双手紧紧地扣在我环绕着他的手臂上,脊背随着我的撞击不断地上下起伏。带着晶莹汗水的长发沾在我的胸膛,时不时擦过我敏感的地方,险些磨光我的理智。他的双腿弯在胸前,大大地向两边分开,低下头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交合的淫|靡之地。粗大的柱身在他股间那被撑开的艳红褶皱中反复地进入、抽出,摩擦的快意逐渐取代了我的所有意识。
迷乱间,我只听得到他细微的呜咽声,和阔叶外那潺潺的流水声,这样的寂静让我有些难受。于是我将自己全部抽出来,又重重地顶了进去。
环绕着他的手臂突然一痛,白修静脸色惨白地轻叫一声,总算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哈……斯……”他松开嵌在我手臂里的五指,伸手安抚着自己因疼痛而萎靡下来的分|身,回头艰难地对我道,“疼……”
我用手包裹住他执着自己分|身的五指,和他一起在那柔嫩的粉茎上缓缓地套|弄,低声道:“叫我什么?”他仰头靠在我的颈边,在我耳旁落下细碎的呓音:“玉烟……哥……哥……”
他说完,竟是落了一滴泪水下来;而我也因为这一句话,周身变得冰凉。
云雨过后,白修静瘫软在我的身下。我摸摸他的额头,隐约觉得他方才有些着凉,于是脱了一件里衣盖在他身上,又去小溪边浸湿一根腰带,回来仔细地为他擦着身。
清理到下边时,他睁开眼睛看我,挽起膝盖碰了碰我的腰,眼底氤氲的含义不言而喻。
“还没够么?”我无奈地看他。
“……我和溪,相比如何?”他忽然这么问道。
我怔住了。
我想起当初在琼林宴上见到林照溪时,只以为他是哪里来的琴师,日后也只把他当成是我那个天真的弟弟,本就不设防,谁知竟被算计至此。情愫,也许当初有;可现在的他于我而言,早就是魔鬼一般的人物了。
而白修静一直安安静静地,在朝中没什么作为,原先我以为他是王悲卿的人,对他关注不多,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感情。在才知晓林照溪身份的日子里,我因着那迷情香的缘故,对他颇有几分复杂的微妒,而现在则全然没有了。
归根结底,这两个人,本该都和我没有这种牵连。
我擦拭着他微肿的,手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白修静是以前的林照溪……以前的林照溪……是我的弟弟……我对弟弟……
“我说过了,是我的错。”他又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闭上眼睛淡淡道,“我是个□之人,这一切都为我所愿。你早就,不是我的哥哥了……”
我沉默下来。
“比较不出来吗?我和溪。”他又继续了方才的问话,“还是溪要好一些吧。毕竟我生来木讷,只会听从他的安排,没有他有主见,亦没有他灵动秀美,即使是在床上,也没有他妖冶善媚。”
闻言,脑海里那些破碎的画面又浮了出来。我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和林照溪在一起的夜晚,似乎要比和白修静在一起时多得多。
我不知道为何林照溪明明对我这个庸人颇为嫌弃,却还要委身于我彻夜承欢,甚至不介意与白修静三人并行。然而林照溪为人实在神秘诡谲,视他人、视朝廷、视天下皆为玩物,我实在没必要去揣测他的心意。或许我只是勾起了他这一阵子的兴趣,等到不久后就会被他厌烦,从而了结掉这段过往。
迷情香啊……我倒宁愿他给我下得更重一些,好让我全心爱上他,也能遗忘掉心底那个影子。
倏然间,白修静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来。
“蓝玉烟!你是不是还爱着他?”他激动地揪着我挂在身上的衣裳,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想象不出这样可怖的神情,竟有一天会出现在他这般温润的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