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刻意压低声音说着些秘辛,然后又恢复原本音调,“这萧老爷除了大太太如夫人外还有六个姨娘,三个侍妾,最得宠的好像是翠姨娘,听说翠姨娘被大太太害得无法生育了,所以平素翠姨娘最喜欢的就是找大太太的不痛快。翠姨娘得老爷欢心啊,所以大太太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二老爷最喜欢十四五的小姑娘,据说他府上就没有一个清白的丫鬟。三老爷是老太太的晚来子,听说最得宠,他娶的也是男妻,只是现在还没有子嗣,听说老太太给了他们不少压力呢。”
“就打听出这?”吴瑕听的津津有味,还要装出这没什么的样子,“这可对我没什么用。”
“还有还有呢。”湘水急着说,“这大爷听说是去母留子的,从小就是放在大太太那里养大的,如夫人怀二爷的时候幸亏大太太也怀上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如夫人呢,那时候如夫人还不是如夫人,二爷是从小放在老祖宗那养大的,三爷就是大太太亲生的,还有大姑娘也是大太太生的,四爷是宁姨娘生的,五爷是张姨娘生的,二姑娘是梅姨娘生的,总共是五子二女。老爷平素也没有偏爱哪个子女,听说萧家的家主是有能者居之,现在少爷们都长大了,内宅里也紧张起来。”
吴瑕听完后皱眉,“如夫人位比平妻,却还是良妾,这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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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洞房花烛夜(上)
湘水不太确定的说,“应该是受宠的吧,如夫人一进府就很得老爷的喜欢。为人温和娴静,知书达理,又算的一手好帐,老太太也喜欢她。生了二爷后就俨然是老爷姨娘中的第一人。老太太本想抬举她做平妻的,可当时太太娘家的兄长升了官,太太以娘家脸面威胁,最后就是个如夫人了事。”
“既是得宠成成了如夫人,又怎么说老爷最宠的是翠姨娘?”吴瑕疑惑,这位亲婆婆,该怎么应对才好。
“听说除了如夫人,其他老爷的姨娘都是太太做主纳回来了,原本想着要分如夫人的宠,结果倒是给自己竖了几个靶子。”湘水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湘水继续说道:“大爷已经成亲,娶的是这梁城知县之女,架子摆的大,但是好像之前嫁过来的嫁妆不是很丰厚,一直被底下的下人们笑话呢。二爷是第二个娶亲的,不过三爷和二爷年纪差不是太多,估计也就这一两年要大婚了,大姑娘也到议婚的年纪了。”
“那你打听出二爷房里的情况吗?”吴瑕装作不经意的问。
“二爷房里只有一个姨娘,听说是从小就在二爷身边伺候的家生子,二爷通人事后就升了她做姨娘,平素待在院子里很少出来。不过倒是有四五个侍妾,有两个是二爷开始去铺子里做事,老爷赏的,大爷送了一个,如夫人送了一个,二老爷送了一个。”湘水扳着指头说。“大家都说二爷不是喜欢厮混在后院里的人。”
吴瑕轻抿嘴角微笑,算是对湘水工作的认可。碧水恍然说,“奴婢说怎么少爷偏偏让湘水这个不稳重的跟着孙嬷嬷先过来,包打听这下可找到发挥的地了。”
“好说好说,生命不止,打听不休么。”湘水眯着眼睛笑说。
天渐渐黑了,外头的流水席就没停过,热闹也随着夜风飘到内院来。婆子们进屋来,站在门口两侧,屏风里就吴瑕一个人在。
红烛摇曳,吴瑕看着身后高床软枕,红被面彩鸳鸯的,不由口干舌燥,心里旖旎,被翻红浪,水□融什么的,好害羞啊~~~吴瑕被自己脑补出的内容逼红了脸颊。然后,在这即旖旎又紧张的氛围中,吴瑕华丽丽的——肚子饿了。
吴瑕按住肚子,此刻它正不甘寂寞的咕咕叫着。吴瑕皱着眉,肚子好饿啊,想想,从凌晨四五点就起床,一直到现在还滴米未进的,难怪会饿了。
吴瑕看向门外,屏风影影绰绰,没人朝里面看。这才安心在房里扫视寻找能吃的东西,桌子就在不远处,生的子孙饽饽,摆成漂亮花型的点心瓜果,都不是裹腹的好选择。吴瑕皱眉,正巧手在被面上一撑,被硌了一下。
吴瑕把被面一掀,好家伙,床上铺了一层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吴瑕一边吐槽这男人哪来的早生贵子,这娶男妻和娶女人一样的习俗不科学。一边毫不客气的吃着红枣,剥着花生桂圆。
吴瑕偷吃很有效率,嘴里吃着手里剥着,脚还不忘把吃了的皮核踢到床底下。保证一点都惊动不了门口的人。等到门外传来喧嚣人声,吴瑕也吃了半饱了,不急不忙的把手里没吃完的东西往被面下一塞。一秒钟,吴瑕变端庄。
萧云是被架着进来的,像醉的不清。簇拥他进来的人还不少,这里面有亲朋好友,也有存着心思过来看热闹的,这萧二爷一向清傲,娶个男妻,无形被剥夺了继承权,这热闹可好看的很。
“呦,嫂子早在等二哥了吧,都是我们的错,一时高兴,让二哥陪着多喝了几杯酒,哪成想二哥的量浅,竟是醉了。嫂子莫怪。”说话的是萧雷,萧家老三。
吴瑕抿嘴一笑,“三弟说的客气,爷几个喝的高兴才是正理。今个儿二爷先醉了,赶明儿置办一桌,再和各位兄弟喝个痛快。”
虽然嫁做□,但吴瑕好歹是个男人,这样应对也算得体。
“嫂子这话我爱听,爷们喝酒就是要痛快。二爷好福气,娶了贤妻啊!”一个都走不了直路的人说。他胳膊一挥,“都走走,喝酒什么时候都能喝,这洞房花烛就一夜,坏人好事被驴踢,谁不走,谁被踢。”
“急什么啊,才进来,二哥,你今天大婚,怎么脸上也没见个笑容,这嫂子巴巴的盼着你,你样子也要做个吧。”萧福冲着一直倚在旁人身上的萧云说。
“萧福,你怎么说话的。知道二哥不舒服,还乱说话给二哥添堵。”萧云假意训斥着萧福。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那么不是个意思。
吴瑕也不知道萧云是真醉还是假醉,萧云从进门来就一直没说话,半合着眼,被人搀扶着。
吴瑕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对着喝醉了的萧云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段么,不过就是下我的面子,还得在正主之一喝醉的情况下。
萧福眯着眼睛冲着萧云笑,“要我说,二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昨个儿二嫂的嫁妆进门,真真的十里红妆啊,这梁城里,除了咱家,倒是再没有谁家有这个排场了。娶了不亏啊!”
其他人没说话,其实不少人都后悔进来闹洞房了,这萧云的热闹是好瞧的。别看他现在醉了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现在这房里待着的一个也跑不了。萧云就算不喜欢男妻,但是现在男妻进门了,下他的面子不就是下他萧某人的面子吗。
吴瑕倒是先笑出声来,他本来只能算长的清秀,在烛光下这么一笑,倒多了几分姿色,“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萧家的弟子娶媳是看嫁妆的。弟弟早点把这个条件告诉官媒,梁城上下也不至于流传出易得有价宝,难得萧家郎了。”笑容甜美,话却带着刺,“虽说梁城只有一个萧家,但这城里像我家一样能置办出一份略过的眼的嫁妆的人家倒也不少。”
吴瑕这话一出,场面立即冷清起来。这闹洞房的可不止只有姓萧的,这话要传出去,萧家可尴尬了。
“嗯——”静寂中,喝醉了的萧云发话了,“喝酒,再喝,来来,你的杯子呢?”
扶着萧云的群众甲无辜中枪,哎呦喂二爷,你抓着我的衣襟要什么酒杯啊,我真没把酒杯藏怀里。
“啊哈哈,萧二爷要喝交杯酒了,大家都别傻站着了。今个儿可是萧二爷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啊哈哈。”站在萧云旁边的一个稍微年长的人说。他指示扶着萧云的人把萧云移到炕桌上,有人带头说散,其余人也就打趣两声退了。
一瞬间,这屋子就安安静静了,吴瑕看着丫鬟们来来去去的叹气,这结婚仪式真没意思,一会热闹一会静的,起伏太大了。
孙嬷嬷手里端着一个汤碗进来,“少爷,这是厨房送来的解酒药,二爷吃了能解些头疼。”
伺候萧云倚躺着的丫鬟上来接手汤药,她是萧云的近身丫鬟,从进来后就一直和另外一个丫鬟围在萧云身边,吴瑕走过去,接手汤药的丫鬟一福身,“二奶奶,爷这边奴婢伺候就行。二爷喝了酒,仔细这味儿熏着你。”
吴瑕看了她一眼,条顺盘靓的,左边脸上写着我是通房丫头,右边脸上写着我的目标是姨娘。也没接她的话,自顾坐到炕桌的另一边,用手在萧云脸上一摸。“长的真好啊~~~”这个动作他想了很久了有木有,今天摸到了,明天死都甘愿了有木有,吴瑕口水滴答的想。
这轻佻的语气和动作,把一边伺候的姑娘都给震惊了。这,这,二爷是被二奶奶给调戏了吗?
“少爷~~”碧水语气里有些无奈,你总得在这房里没外人的时候再暴露本性啊。吴瑕做作的咳嗽一下,这房里拢共也就两个外人啊,喝醉了的某人不算。
“你们两个叫什么?”吴瑕转移重心问。
“回二奶奶,奴婢本名叫花大妞,后来二爷给奴婢改的名叫骊珠,因为奴婢生在荷叶连绵的季节,取自荷心有露似骊珠,不是真圆亦摇荡。”骊珠说。微低下白皙脖颈,一派温良。
另外一个丫鬟年纪要小些,许是吴瑕刚才的举动吓着她了,现在还回不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吴瑕,“奴婢叫宝瓶,李宝瓶。”
吴瑕笑,“你的名字也是二爷取的?”
宝瓶摇摇头又点点头,“听我哥哥说,是我娘到如夫人那求名,然后二爷在一旁给取的。”
吴瑕想了想,“你是二爷奶娘的女儿”宝瓶点点头,吴瑕笑,“你们二爷倒是挺会取名字,宝瓶,骊珠,骊珠,宝珠。”吴瑕看眼前珠圆玉润,体态丰盈的人说,“你倒是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