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盗贼似乎不敢恋战,却很是在乎自己所偷盗到的东西,一心只想甩下月无垠逃出山庄去。月无垠哪里能容得他带了偷盗之物逃走,招招凌厉直取要害。只可惜这盗贼的确武功不弱,两人在高墙上缠斗多时也未见能困住那盗贼。
冷如秋早已在高墙之下看得目眦欲裂,忽的恍然朝地下呆看的家丁喝道:“还愣著干什麽,银丝网!给我张银丝网出来罩住他,决不能让他跑了!”家丁们闻听主母的命令,立刻手忙脚乱地拖出山庄里的铁丝网意欲往那盗贼头顶罩去。
“你们小心著了,不要伤到了老爷!看准了那贼子,给我放箭!”冷如秋在高墙下指挥著。
那盗贼瞥见银丝网和漫天流矢朝自己扑面而来,一个灵活跃身便闪避开了当头兜下的银丝网,却由於躲避的关系使得自己和月无垠的距离一时间有些拉近了。月无垠见状乘机一剑朝他砍来,那盗贼腰肢一晃,险险避开那横扫过来的一剑。眼见银丝网和箭矢欲再次向自己袭来,盗贼不敢恋战,转头往高墙外望了眼便欲纵身而去,月无垠却哪里肯放他就此逃走,怒喝一声:“贼子,休想逃走!”
只听“哧啦”一声,似乎是什麽绳结被割断的声响,继而见盗贼身上的黑衣一闪,一个物体在黑夜中从高墙上盗贼的腰间直直坠落进山庄大院,月无垠见状微微愣了愣,那盗贼瞅准时机,手一扬,刹那间一阵迷雾朦胧,待到迷雾散去,早已不见了盗贼踪影。
“可恶,居然让那贼子给逃了!”月无垠见盗贼已逃去,不禁愤恨道。
站在高墙之下的冷如秋早已瞅准那从盗贼身上坠落下来的东西捡了起来一面仔细端详一面道:“老爷,这个是从那个盗贼身上割断下来的东西,你快过来看看,好像是个令牌。”
月无垠闻言从高墙上下来,从冷如秋手中接过那东西借著火光在黑夜中反复瞅著。只见那是一块桃木制成的令牌,上面炭刻了一个“乐”字。月无垠眉头一皱:“乐?乐波帮的令牌?”
“这是从那盗贼身上掉下来的,原来那可恶的盗贼是乐波帮的人!”冷如秋分析道,语气间带著愤怒。
“哼,原来是乐波帮的人,居然敢夜闯白月山庄盗窃密室,简直岂有此理!”
“老爷,我们还是先去密室查看一下那盗贼到底偷走了什麽东西吧。”冷如秋道。於是二人匆匆返回密室,一阵搜查之下,他们发现,密室里藏著的天涎梦云散不见了。
“哼,居然偷走了天涎梦云散!”
“哼,乐波帮的人真是胆大包天,偷东西居然敢偷到白月山庄头上!”冷如秋怒道。
“哼,谁这麽大胆子敢来白月山庄偷东西?!”
“老爷,这乐波帮前任帮主洪思远前阵子刚死,後来居然是当初来白月山庄闹事却重伤逃走了的易倾寒出任了新任帮主,我看此次密室失窃定然与那易倾寒脱不了干系!”冷如秋说到易倾寒,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哼,我倒要看看,乐波帮究竟给我个什麽交代!”月无垠满面怒容地紧紧攥著手中的桃木令牌,愤怒的眼神恍若黑夜中熊熊燃烧的两团火。
白月山庄深夜被盗,月无垠一剑砍下盗贼身上的乐波帮令牌。第二天,白月山庄便气势汹汹地找上了乐波帮,本来已经找人找得纷乱不堪的乐波帮登时更似火上浇油了一般又闹得不可开交,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月无垠一脸怒意地闯进乐波帮,对上正因数日找人无果心情糟糕至极的易倾寒,对峙的气氛仿佛让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了,充满火药味的怒意掩盖在暗潮之下,情势一触即发。
“白月山庄庄主一大早带了这麽多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我乐波帮领地,不知月庄主是什麽意思?”易倾寒沈著气发问道。
“哼,什麽意思?易倾寒,你自己干了偷鸡摸狗的丑事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装腔作势,你看看这是什麽?!”月无垠说著,甩手晃出昨夜从盗贼处得来的那块桃木令牌,掷在了易倾寒面前。
易倾寒垂眼朝地上看了一眼,眉头逐渐紧锁。月无垠道:“易倾寒,这是什麽你可认得?”
“这是我乐波帮的门禁令牌,我倒要问问月庄主是从何得来?”易倾寒抬眼带著质问朝月无垠望去。
“哼,我不先问你,你倒还敢来问我!你既然承认了这是你乐波帮的令牌,那我还想请问易帮主,你帮里的令牌如何会跑到我白月山庄来了?”
“是啊,月庄主,我帮的令牌如何跑到你手里去了呢?”
“哼,易倾寒你少给我装蒜!”月无垠见易倾寒见了令牌还是装作不知,顿时大怒:“你昨夜派人夜闯白月山庄密室偷走了天涎梦云散,这便是我昨夜从那盗贼身上砍下来的令牌,如今铁证在此,你竟然还敢装做不知道?!”
闻言,易倾寒略微色变了,心里咯!了一下。天涎梦云散,寻找素若公子的计谋,这些天虽然自己一直在等著对方自己露出马脚来,等的就是这天涎梦云散的消息,却不料如今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爆出天涎梦云散的消息,当真让人始料未及,一时间易倾寒也略微有些懵了,怎麽天涎梦云散的消息居然和我乐波帮扯上了干系?
☆、(13鲜币)第三十六章 山雨欲来(下2)
月无垠见易倾寒变了脸色半晌没说话,以为是把他镇住了,又道:“怎麽样,事迹败露,你无话可说了吧?!”
易倾寒回过神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瞥了眼地上的令牌不屑道:“哼,不过区区一块普通的门禁令牌,月庄主想证明什麽?凭什麽一口咬定盗贼就是我乐波帮的人,昨夜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我丝毫不知,谁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说不定这还是月庄主自己编出来想挑衅我乐波帮的借口呢!”
“你……”月无垠不料易倾寒不但矢口否认还怀疑自己,不禁气得发抖。
“易倾寒,你不但不承认罪行还敢污蔑我白月山庄!”此时冷如秋在一旁开腔了。
易倾寒一眼朝冷如秋狠狠瞪过去道:“闭嘴!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臭婆娘,有什麽资格在我乐波帮的地盘说话?!哼,我看这八成又是你这心肠恶毒的老乾婆搞得鬼,上次没有杀了我这次就想出这种下三滥的谎言来挑衅我!”
冷如秋气得发抖,转头对一旁的月无垠道:“老爷你快听听,这个恶毒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是什麽话,他分明是故意的,他想隐瞒罪行,他不肯承认!”
此刻月无垠的眼中已烧得能喷出火来:“易倾寒,分明是你派人夜闯白月山庄行窃,如今证据被我抓到,你居然还敢否认,还反说是我编造谎言?!”
“哼!证据?什麽证据?!区区一块令牌就能证明盗贼是我乐波帮的人了吗?我那日好心好意到白月山庄来提醒月庄主小心提防这个女人,却没想到月庄主居然恩将仇报把我困在庄内意图把我害死在庄内。月庄主如此恶劣行径,当日我便已劝不醒庄主了,如今看来庄主更是被这个女人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了,哼,你当我还会相信你们的鬼话麽?我看这根本就是这个女人想出来的一场阴谋,想借机除掉我!”
“闭嘴!易倾寒你这个妖人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於我!”冷如秋盛怒反辩道:“哼,你不知使了什麽法子带坏我白月山庄吟风少主,前阵子还夥同我儿怂恿他乘夜前来白月山庄密室行窃想要盗走天涎梦云散,所幸被我和庄主及时发现。你一定是思量著上次没有成功得手,故而这次又派人前来行窃,现在眼看事迹败露就迫不及待要反咬我一口!”
“哼,一口一个我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月吟风明明是你故意害死的却推到我头上,少在这装模作样恶心人了!我为何要偷盗天涎梦云散?偷了东西还会笨到遗留下身份证明让你们发现麽?我看今日盗窃之事恐怕是你自己故意演出来给庄主看的想铲除我吧?!”易倾寒反唇道。
“岂有此理,你竟敢如此污蔑我白月山庄,我白月山庄也不是好惹的,上次没能杀了你,这次你就准备偿命来吧!”此时月无垠又发话了。
“哼,月庄主想在我乐波帮的地盘上动武吗?”易倾寒眼带警告地望向月无垠,双方情势瞬间剑拔弩张,下属俱都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本来寻找黑衣人没有消息已经够烦人的了,如今忽然听说天涎梦云散有了消息,却不料竟是这样一个局面,如今月无垠气势汹汹找上门来询问,易倾寒顿觉十分烦躁恼火,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究竟是谁夜闯白月山庄偷走了密室里的天涎梦云散?不管是谁,看来肯定应该和掳走素若公子的人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为什麽那人身上会有乐波帮的门禁令牌呢?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滚,易倾寒愁眉深锁。
“能闯入白月山庄密室盗走深藏的天涎梦云散,想必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易帮主,我看这乐波帮之中除了帮主之外,恐怕没人有这样的本事了吧?”月无垠盯著易倾寒质问。
“月庄主这麽说是在怀疑我是那偷盗之人了?”易倾寒咬牙道。
“哼,那麽请问易帮主,这乐波帮之中还有谁有这样的身手?这令牌又是什麽人丢失的,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哼,我早说过仅凭区区一块门禁令牌根本不能就此确定便是我乐波帮人所为。而且这门禁令牌在我乐波帮普通得很,根本查不出是谁丢了令牌。”
“既然如此,那看来月某也无需和你废话了,易倾寒,纳命来!”月无垠终於忍无可忍,一剑出鞘便向易倾寒刺来。易倾寒闪身避开,双方顿时陷入混战。
易倾寒一面挡招一面道:“哼,说了白月山庄失窃一事与我乐波帮无关,月庄主何必一意孤行!”
“住口!你当日还与我那逆子一同乘夜前来白月山庄偷盗未遂,我看你定然是不死心,我白月山庄素来与人无冤无仇,除了你月某还真想不出来谁有这麽大的胆子敢夜闯白月山庄偷盗的!”
“哼,你怎知没人敢动你白月山庄?!你说白月山庄被偷了天涎梦云散也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麽要相信你?”
“除了你还有谁会干出这种事?!”三人在乱群之中刀剑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