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_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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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心疼女儿,诸般考虑,决定让女儿往京中住上一段时日。想着能有同龄的孩子相伴,又去了新鲜地方,女儿多少能减些伤心。过个一年半载,再将她接回来。

主意一定,林如海立即准备起来。女儿的穿用之物、打点贾府众人的礼物,俱都一一备下。他乃是巡盐御史,要为女儿备办行李的风声一出,谁不巴结?商铺也都尽捡着顶好的东西送了过来。林如海却仍不放心,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问。

当下听管家如此说,他立即搁下信,往前院去挑选东西。待到事毕,已是掌灯时分,又陪着女儿用了晚膳。见时辰不早,便懒待再去书房,自回屋安寢。

待到次日,林如海才想起那封信来。本以为是贾珍所书,不想展开一看落款,却是贾敬。信里仿佛并无特别言语,先是惋惜贾敏早逝,劝他保重身体,不要过分哀戚。继而又叹惜今岁寒冬难捱,不独贾敏去世,姻亲薛老爷亦是急病而亡。又说贾母有心安慰亲戚,不但叫了黛玉上京,还叫薛家未亡人带了儿女一起进京住下。今后贾府定十分热闹云云。

官职做到林如海这份上,靠的不独是学识才干,更多的是洞察世事。只看到一半,林如海便猜出了那弦外之音,心中剧震。再匆匆翻出贾母的书信对比,果然全篇并无半字提到薛府之事。

确认完毕,林如海气得险些撕了贾母的信:“好个岳母,好个贾府,敏儿新殁,就全然不顾半分情面!”

恰好这时,管家又来请示,问说即刻要打包送给贾母的东西,是挑那尊白玉观音,还是那株两尺多高的红珊瑚盆景。

林如海冷笑道:“什么都不送,统统锁回库里。黛玉不去京城,就留在我身边。”

那管家在林家做了半辈子,几乎是半个林家人。见老爷颜色不对,从来不动怒的人,这会儿竟连眼角都红了,连忙问是何故。

林如海切齿半晌,方将贾母算计薛家、故先拿黛玉开路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贪念一起,算计人也是常事。但吃相难看到这份上,连刚死的亲戚家也不放过,可谓是独一份。贪过了头,行事又无顾忌,这等人家迟早要出事。今后我们同贾家慢慢断了往来,今年的年礼按去年的三成——不,一成送去就好。”

管家听罢缘由也是义愤填膺,碍着在老爷面前不能骂脏,遂狠狠唾了一口,说道:“做事毫无心肝,他家必遭报应!以前夫人在时,每每地说贾家老太太心慈和善,如今瞧来全是伪善。若夫人在天有灵,得知姑娘竟被当成了铺路的石头,还不知该何等伤心。老爷放心,今后如何往他家送礼,我自有道理。”

提起过世的夫人,林如海不免更加心痛。又想着前日好不容易说动女儿去京城,现下却又反了悔,不知女儿可会生气?遂去了黛玉房里,先问了一番功课,又问道:“黛玉,若是爹爹不让你去外祖母家,你可会怪爹爹言而无信?”

黛玉本在低着头整理桌上的描红本子,闻言忽然抬头定定看着父亲:“果真不去了?”

林如海颇有几分忐忑:“不去了。”

“爹爹真好!”黛玉欢喜无限,从来小大人似的、行事进退有度的人,难得天性流露,搂住父亲的脖颈往面上香了一口:“外祖母说想我,可她又没见过我,这想字从哪里来的?我才不去京城,就要和爹爹一处。”

担忧一扫而空,林如海搂住女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女儿说得不错,从来老人家都是疼爱养在眼前的孩子。既未谋面,说什么格外想念?可笑自己竟一时蒙了眼,险些把宝贝女儿送到了那群贪吃的豺狼身边。

抱着女儿说了会儿话,又帮她把收进藤箱的书本一一归还于架,林如海才走了出来。也不忙着处理公务,而是先给贾敬写了封信,表明感谢之意。他不知贾敬为何会提醒自己,但这份情他已记下,来日必有还报。

重赏了宁府送信的下人,又将信交给他,让他务必当面呈于贾敬,林如海方觉了毕一事,继续埋首公务。少顷,管家亲自送了补汤过来,照例又劝了一句:“公事日日有,总归料理不完。老爷也该保养保养身子,莫太操劳。”

若是往时,林如海必是不置可否。但今日听了这话,忽然想起贾敬信末的叮嘱,说发妻虽殁,但仍有女儿要倚靠他,让他务必保重,有空不妨练练养生拳法,以期身强体健。

当时他只顾着生气,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确是不错。公事固然要紧,但若熬坏了身子,女儿又该托付给谁来?

一念及此,林如海立即搁下笔:“你说得很是,往后我确该注意保养。听说练太极的人往往高寿,你帮我找个好师傅来,往后我要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练习。”

管家再想不到老爷会这么说,顿时大喜:“老爷这么想,可真是合府上下的福分!”

又是十几日过去,除夕前夜,贾蔷终于等到了林如海的回信。见对方果然听进了建议,不再将林黛玉送到贾府,他大为得意:“系统,我的功德值呢?”

贾蔷隐约听到系统嘀咕了一句“这样也行”,才回答道:“已转至宿主名下,宿主现在就要兑换么?”

“当然!”他算着信差今日该到,昨天就与升叔敲定了新店的改造细节,并议定了店名。把所有的事都料理清楚,就专等今日好好挑选一番战利品,哪里愿意再等。

话音刚落,系统立马弹出兑换面板。站在一堆教人眼花缭乱的名称前,贾蔷像钻进糖罐的蚂蚁,挑挑拣拣不亦乐乎:“初级咏春拳?终级八卦掌?……‘没有我不能开的锁芯片’?这又是什么东西?”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贾蔷欢天喜地,荣府却有人愁云惨淡。

“太太,老爷让您明日依旧照例参加祭祖,天不亮就要起来。您好歹吃点东西,否则明日要撑不住的。”

金钏手捧粥碗,小声地劝慰满面灰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王氏。

那事发作之后,冷子兴被贾政交由管家送官,随意安了个盗窃的名头活活打死。周瑞全家发卖到苦寒之地。一时间,她倒成了王夫人跟前的第一人。

不是没有动过另投明主的念头,但二太太这三个字此时在贾府已经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忌讳,根本没有主子肯要她。迫不得已,金钏只好仍将希望寄托在王氏身上,指望有朝一日主子能翻身。

但苦劝半日,王夫人仍是半个指头也不动弹,若非胸口尚有起伏,简直与死人无异。

金钏不由也是心灰,忍不住将心里话讲了出来:“老爷让太太写那样的信,太太为何要写?现下这般情形,太太只能仰仗娘家人扶助了。等姨太太过来,天长日久知道真相,岂不怪罪太太?再者,太太纵是帮了老太太和老爷,他们又岂会念你的好?到头来还是一脚踢开,倒白开罪了姨太太。”

话音未落,王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骂道:“你这蹄子懂得什么!你没听见老爷要休我吗?我要不写,现在这关就过不去,谈何将来!再者,我妹子上了京,定不会怪我,只有谢我的份。”

金钏欲言又止,但那眼神已足教王夫人看懂她在想什么,遂又是切齿又是得意地说道:“他们母子只道我妹妹来了京城,就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却不知我另有打算!薛家长房是没人了,蟠儿听说也是个不成器的。可我的表侄女儿宝钗无论样貌还是心性,却都是拔尖的。谁说一家子要兴旺,只有靠男人为官作宰?有时候,女人爬的可比男人还高。”

金钏只道主子起意要把侄女送给哪个权贵,不禁失色。不想王夫人狠狠喘了一口气,声音愈发虚弱,眼神却更见狂热:“皇帝一直没有子息,照例必会加选秀女,充实宫掖。以宝钗的模样必能入选,入宫之后与元春姐妹同心,还怕挣不到好前程?到时不怕他们母子悔不当初,跪着来巴结讨好我!哈哈哈哈哈!”

听着王夫人状似疯狂的大笑,金钏只觉耳中阵阵刺痛,心内也随之忽喜忽悲。一会儿觉得主子说得极有道理,用不了多久便可翻身作主,贾府上下都要看她们脸色;一会儿又觉得全是镜花水月,大姑娘在宫中浮沉几年,也不见有多大出息,宝钗去了又能有什么作为?

但到底成与不成,也非她一介小小丫鬟所能决定。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好自己的本份,再伺机谋求罢了。

金钏无声一叹,放下粥碗,端起安神的汤药:“这药一日也不能停,太太还是先吃药吧。”

  ☆、第50章 四十九凤姐

三年之后,宁府。

朱楼绮户,静院曲廊。清甜桂香随风入户,和着院内大鼎升腾的袅袅薰香,愈教人神清气爽。

时值午后,回廊下的竹榻上,一名道骨仙风的老道人正在假寐。旁边坐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形清瘦,眉目却隐在树荫里,看不真切。

只见他拿了一支带兜子的竹竿,看似是在捕蝉,却久久不见动作。直到那吼得声嘶力竭的虫子误将竹竿当成树枝,蹦窜上来,他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倒是老道人被吵了清静,按捺不住,掀起眼皮问道:“怎么还不下手?”

“时机未到。”少年的声音犹如美玉相击,泠然清越,煞是动听。

老道人眼睛往紧闭的院门睃了一下,似是一语双关:“再等下去,那厌物反而得了便利,继续蹦跳得教人心烦。”

“祖父莫急,就在这一时三刻了。”

正在这时,宁府外的长街上,几名小厮打马而来,当先那人正是贾蔷的贴身小厮长阳。

一气冲到大门,长阳勒住缰绳,欢喜得声音都在发颤:“中了,中了!我们爷中了解元!官学的人马上就来送信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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