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你为何随身带着那么多铜板?不是很不方便吗?”
“就是因为不方便,所以我才要花掉。”聂不凡理所当然道。
那人又笑了。此人满脸胡须,身材高大,聂不凡开始以为他年纪已经不小,近看才发现也不过二十七、八,衣着利落,颇有侠士之风。
“在下芩伯牙,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段誉。”聂不凡出门就报假名,几乎已成习惯。看着眼前这人有些像乔峰,他自然就报了“段誉”。
“原来是段公子。”芩伯牙笑了笑,问道,“我见你背着个竹篓,不知是作何用?”
若说是行李,也不该用竹篓。看他的衣着气质,不似贫苦出身,却连一两个仆人也没有,实在奇怪。
聂不凡将竹篓小心放下来,回了两个字:“秘密。”
芩伯牙笑而不语,耳朵却动了动,听出竹篓里明显装的是活物。看着他肩上的小猴子,暗道难道竹篓里装的也是他饲养的宠物?
他猜得倒是不假,不过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所谓的宠物竟然是鸡。
“对了,为了感谢你的慷慨,我也送你一份礼物。”聂不凡从腰边的口袋中掏出一颗蛋,递到芩伯牙面前。
芩伯牙看着眼前这颗像土豆一样有些不规则的蛋,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还没收过这么……别出心裁的礼物。
聂不凡慎重叮嘱:“好好善待它。”
“呃……”一颗蛋,需要他怎样善待?
在聂不凡炯炯的目光中,芩伯牙只好缓缓将蛋收入怀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马鸣喧嚣声,随即走进一名侍从打扮的人,对小二喊道:“准备一间上房和八间中房,我们一行有12人,约莫要住上十来天。”
“好咧,请客官稍等。”几个小二也不数铜板了,划拉到一个簸箩中,开始为这群人安排住宿。
安排妥当,侍从又走出客栈。客栈外停着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子二十四、五岁,额冠垂带,面目俊朗,眼角上挑,右眼下生有一颗泪痣,胆鼻薄嘴,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和生人勿进的阴冷。男子随意扫了一下大厅,眼神给人一种清傲的感觉,疏离而冷漠。
他身后跟着一名侍女,低眉顺目,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一个木偶人。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猫,肥得跟巨型毛虫一样,偏偏还不可一世,眯缝着眼斜睨众生。
聂不凡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当初司辰宇就是这副鬼样子,装逼到极点。
就在这一行人经过聂不凡所在的位置时,那名侍女怀中的肥猫突然立起,浑身竖毛,龇着牙望向聂不凡脚边的竹篓。
走在最前方的男子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侍女躬身回道:“纯钧似乎受到了惊吓。”
“让它安静。”男子又转身朝楼上走,看也没看聂不凡那边一眼。
正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啼叫,肥猫一听之下,吓得猛然弹起,跳出侍女的怀抱,迅速朝那名男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