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段诗句对下来,众人兴致更浓。
李淮突然开口道:“聂小哥,如此美景,何以沉默以对?不如也吟诗一首,畅意抒怀。”
听到此言,张君实和李翊同时斜了他一眼,对其报以既幸灾乐祸又有些懊恼的眼神。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货?
李淮哪能理解其中深意,只想着怎么让聂不凡出出丑。
但是聂不凡哪里在乎什么颜面?在必要时,就是让他果奔他也能脸红心不跳地一展雄姿。
只听他道:“让我吟诗?我有点不好意思。”
张李两人斜视他:不好意思?说的谁?
李淮故作和煦地笑道:“呵呵,在座诸位皆是谦谦君子,雅俗共赏,不会嘲笑你的。”
“不,不,不。”聂不凡晃了晃手指,魂淡道,“我的意思是担心你们听了我的诗后会哑口无言,身心拜服,羞愧难当。”
“……”张,李,司,沈。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XX(想不出形容词了)的人吗?
“……那我们倒是要听听你到底能作出什么能令我们‘身心拜服,羞愧难当’的绝世佳作!”李淮咬牙切齿。
聂不凡环视一周,慎重问:“你们真的要听?”
众人在纠结与好奇又有些忐忑的心理下艰难地点下了头。
“好吧。”聂不凡倏地站起来,掏出他的蛋(似乎少了点形容词),表情庄重,遥看远方,徐徐道,“我要作的是一首写实诗,请诸位洗耳恭听。”
众人纷纷举手相请。
聂不凡清了清嗓子,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吟道:“鸡,鸡,鸡,昂首向天歌,锐爪开山石,杂毛显风骚。”
冷风拂过,静。骆宾王(《咏鹅》的作者),泪。
随即,周围的鸡群振翅齐鸣,响震四野,尘土遮蔽天地,树叶潇潇乱舞,原本清幽的山林瞬间陷入纷乱喧闹的气氛中。
众人风中凌乱,端庄肃穆地接受尘土的洗礼,布席上的点心都羞愧地裹上了一层纱衣……
在一片杂噪声中,林中仿佛还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聂不凡意气风发地冲四周挥了挥手,谦虚地笑道:“多谢大家的支持和谬赞,鄙人愧领,愧领。”其实,他从头顶到下颌,哪里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愧”色?
好吧,不得不说,聂不凡刚才说对了,此诗一出,确实让他们“哑口无言,身心拜服,羞愧难当”,再加上环境的渲染,俨然就是一派“王者”风范,无人可敌。
司辰宇等人同时用锐利似刀的目光射向李淮,似乎在说:都是你丫撺掇的!
李淮羞愧地低下头:我错了,我大大地错了!
聂不凡用一根指头拂了拂垂在脸边的一缕飘逸的头发,得意道:“如何?本爷的才华是否令你们感觉日月无光?”
对,很对,确实无光。众人垂头不语。
“所以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聂不凡居高临下地睨着李淮,指教道,“别以为会作几首歪诗就自以为了不起,天才无处不在,草根才会自鸣得意。”
李淮的头垂得更下了,脸红得像火山低的岩浆,无地自“溶”。
司辰宇别过头,不忍直视。
沈慕然呆愣当场,感觉黑白在眼前颠倒。
张君实面皮抽搐,暗自笑得顿足捶胸。
李翊看天,神如雕像,自我隐没。
“算了,看你态度良好,我就不多说了。”聂不凡语重心长道,“以后为人谦逊点,低调点,不懂的时候不要装懂,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挑战权威……”
尼玛,不是说不多说了吗?
李淮几乎要哭了:“求你了,别说了,我认错,我认错!”
“真的认错了?”聂不凡有些意犹未尽。
“真的,绝对是真的。”他内牛满面。
“唉,好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聂不凡叹息,远目,“高处不胜寒,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司,李,张,沈齐齐拜服,对他颠倒乾坤、指鹿为马、自恋无耻、超越凡人的本领报以崇高的敬意。自此,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吟诗——丢不起这个人。
一次美好的踏青就这样草草收尾,众人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