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逻辑呢?
薛孟庭抽出飞景,从左手换上右手,顿时轻松许多。他不用再费心去练左手剑,但这几日不曾练剑,总是生疏不少,因而便执剑向外走去,准备好好练习一段时间。
刚走几步,竹舍的门被敲了几下。
这么晚了,是谁?
薛孟庭不曾多想,打开门,长剑一抖,表情差点没绷住。面前双眼通红、神情悲愤的女子,不是方才那藕衣女子,又是谁?
卧了个大槽,这是被发现【哔——】情的节奏吗!
冤有头债有主,姑娘去找那薄情郎可好?
藕衣女子嘴唇微颤,眼睫抖动,见到薛孟庭的那一刻泪流满面,蝴蝶一般扑上来,像个受了委屈回家的孩子。
“老祖宗!”
薛孟庭赶紧抬起手,免得动作过于暧昧:您,哪位?
藕衣女子哭得惊天动地,薛孟庭不忍心打扰她,悄悄向后挪了两步,藕衣女子便跟着他一同挪了进来。
“……”薛孟庭默默叹气,招了招手,将门阖上了。
老祖宗……老祖宗……这是谁呢……
薛孟庭用小指勾了勾自己光滑的下巴,忽然觉得十分沧桑。
唉……老祖宗……等等!
刚刚,这个藕衣女子自称什么来着……
灵儿?
灵儿!
藕衣女子哭声渐小,抬起头时泪眼婆娑,哽咽道:“老祖宗,您不认识灵儿了吗?我爹……我爹是邬城薛家的族长……”
薛孟庭很想说自己不认识。
他抿了抿唇,叹口气,将藕衣女子推开,道:“你是薛通的女儿?”
“嗯,老祖宗,我叫薛灵。”
薛孟庭坐下来,揉了揉眉心,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薛通让你来的?”
薛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数步,泣道:“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灵儿千万不要打扰老祖清修……”
“既然如此,你在此作甚?”薛孟庭板下脸来,沉声道。
薛灵哽道:“灵儿……灵儿……老祖,就算父亲犯了些错,那也是无心之失,与那陈如结拜之前,父亲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平常修士啊……”
她不说也罢,说起此事,薛孟庭不由拧紧眉头,道:“你父亲是这么对你说的?”
薛灵被他的声音骇了一跳,期期艾艾地点了点头:“若知道她是沉湖首座,老祖师姐,给家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那陈如的义兄,叫老祖难办……”
“够了。”薛孟庭冷道,“我没想到,薛通至今,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若只是因这身份问题,我又何必伤他一剑?”
旧事重提,薛孟庭心头满是臊意,他那一剑,并不是问心无愧的,因为他并不是为了惩罚想要夺人宝物的薛通,而是为了自己刷好感度……
确实,对不起这柄宝剑。
但薛通有错,毋庸置疑。
薛孟庭看着薛灵微微睁大的眼睛,道:“你父亲,听说结拜义妹有一样宝贝,便上门强抢,陈如不给他,他便出言羞辱,间接害死义妹,你说,此事可是不义?”
薛灵怔了怔,仿佛没有听懂。薛孟庭道:“你既然已进了凌空门,拿了手上灵剑,便应知道,凌空门门人,讲究的道义二字。”
薛灵点点头:“父亲回去之后,便开启祠堂,面对供奉的老祖画像日日参拜,以求老祖原谅。”
……根本没懂。薛孟庭不再讲什么道理,薛灵在凌空门,受到同门熏陶,师长教诲,自己体会才是真的。
薛灵见他面色淡淡,嘴巴一瘪,眼圈一红,道:“老祖,你可是不要我们了?”
我什么时候要过你们,心累。
薛孟庭想了想,若是正版薛长老还在,对这些挂名小辈总也会照料几分。因而斟酌片刻后,道:“我与邬城薛家,到底有渊源在。”
薛灵面上一喜,道:“老祖在上,受灵儿一拜。”说罢,砰砰砰干脆利落地磕了三个头。
薛孟庭心下一跳,颇有些承受不了,赶紧站起来扶起薛灵,见她额头通红,头发也乱了,哪里还能沉得下脸?
到底是个小姑娘呢。
薛孟庭微微一笑:“行了行了,你爹做错事又不是你,磕头做什么?你日后修行,果真艰难的话,便来找我,老祖也许能帮你几分。”
来找我吧来找我吧,这样就没时间缠着陈念了……
薛灵顺势拉住薛孟庭手臂,晃了几下,撒娇道:“老祖,灵儿今日便遇到一个可恶的人,您要给我做主!”
诶?薛孟庭看向薛灵。不、不会吧。
薛灵瘪了瘪嘴:“那个百草峰的洛秀,好生可恨,人家、人家喜欢他,他却戏弄灵儿,来做给他喜欢的那人看!”
薛孟庭:“……”膝盖好痛。
薛孟庭道:“灵儿长得这么漂亮,何愁寻不到如意郎君?这等薄情男儿,不要也罢,我看,那两仪峰的周牧便很不错……”
“不嘛。”薛灵轻轻晃动薛孟庭的袖子,小女儿姿态十分娇憨。她是薛通独女,很小的时候便被薛通抱进祠堂,见过这“薛家老祖”的模样,心里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真正的长辈。进了凌空门以后,她一直忍着没有告诉同门,那高高在上的薛长老与她有着莫大渊源,可她心里,却忍不住地骄傲地说,看,那是我家老祖!
此刻见老祖面色严肃,实际很好说话的模样,薛灵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老祖宗,我就是喜欢他嘛。灵儿来,是想求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