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读者舍身成仁_第6章

晏十日Ctrl+D 收藏本站

“好,我这就告诉你我要为你求的这位师父是谁。”薛孟庭顿了顿,在陈立发亮的眼神注视下,慢慢道,“他是我的三师弟,凌空门的执剑长老,单名一个钧字。”

陈立又呆了呆,半晌方才结结巴巴道:“难、难道是叶钧,那个承影剑叶钧?”

“是啊,承影剑叶钧。”薛孟庭收回手,扛起碧玉竹,“够不够厉害,小哥哥?”

“厉害,太、太厉害了。”陈立喃喃,“三、三师弟?师叔是叶钧前辈的师兄?姓薛……”他一拍脑袋,“师叔是飞景剑薛孟庭?”

“你还回不回家啊?”陈念的声音从远远的前方传来,“师叔说你再站下去,就不跟叶师叔介绍你了!”

“啊,来了!”陈立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追上时,一行三人已经回到了陈家村。

“师叔!”

薛孟庭对陈立摇摇头:“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陈立连忙捂住嘴,过了一会小声道:“师叔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为了加强可信度,他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你和小念的关系也是。”

薛孟庭差点以金丹之躯打了个趔趄:“我与小念的父亲是故友。”他干脆如此道,“我是受他父亲之托来照顾他们母子。”

“啊。”陈立恍然大悟,愧疚道,“师叔既是堂堂飞景剑……”

“行了,不必多说。”薛孟庭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再来这里,我教你如何拜师。”

“是。”陈立精神一振,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又拍了拍陈念的肩膀,傻笑着离开了。

薛孟庭把碧玉竹抛在空地上,感觉到陈念在他背后专注地注视着自己,随口道:“小念,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父亲的朋友。”陈念过了好一会方道。

薛孟庭忙碌的动作一缓。前面半句话他能理解,但后面半句,陈念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薛孟庭开口询问,陈念径自继续说道:“他把我们抛在这里九年,要照顾我们早就来了。”这却是连父亲二字也不愿提了。

薛孟庭叹了口气,走到陈念面前蹲下来:“那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他的朋友?”

陈念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好人,如果他拜托你照顾我们,你一定不会拖九年才来。”

薛孟庭被主角发了好人卡,却没感到有多高兴,他想说些什么安慰陈念,却发现自己的词汇贫乏而苍白。

最后他只摸了摸陈念的头:“小念,你现在有师叔。”

陈念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都不知道,茅草屋里的陈如从怀中取出了一颗晶莹的宝珠,看到它发出微弱的光芒后,泪如雨下。

薛孟庭建好竹舍时,约摸已是夜半时分。但他修为高深,也不觉困顿。回头一望,便瞧见茅草屋的破败屋顶。

薛孟庭摸了摸下巴,往林子里走去。他记得原著中说过,陈念在山林中狩猎时发现了一种暖木,冬暖夏凉,好处无穷。陈念曾经无数次想过,等自己长大了,就来砍几根暖木回去,给娘亲重新建一栋屋子。当然后来,这暖木是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原著中的位置说的含糊,薛孟庭便在山林中一寸地一寸地地找起来。

第三次路过碧玉竹时,薛孟庭默默停了下来。不是说碧玉竹位置偏僻很难找么?现在看来都是扯淡吧,明明哪里都有它,呵呵。

碧玉竹通透如玉,月色下愈发青翠欲滴,在肃杀的冬日显得生机勃勃,极富朝气。

于是存在感也就更强了。

薛孟庭眼角跳了跳,在第四次路过碧玉竹时不得不承认,他竟然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山林中迷路了。身为飞过数百里方才来到此处的金丹修士、前辈大能、薛家老祖、凌空门长老,薛孟庭表示这不科学。

天际渐渐翻起了鱼肚白,后半夜也过去了。当第一抹霞光刺透天际时,薛孟庭干脆利落地取出了飞景,一跃而上飞到了半空中,俯瞰片刻,朝西北角飞了过去。

哥走的不是寻常路,懂?

薛孟庭扛着暖木回到陈家村,却发现陈念不在家。

“师姐,小念呢?”薛孟庭在门口问了一声。

“他去地里培育灵谷了,冬天灵谷不容易活。”陈如道,竟比昨日更显精神不济。

薛孟庭心里一个咯噔,把暖木放下扬声道:“我听师姐的精神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惊扰了师姐清修?”

陈如低声咳了咳:“师弟放心,我是无碍的。”

薛孟庭如何能放心?小魔头明显还有心结,若是陈如此时撑不住了,兴许陈念还是会黑化,到时指不定生出怎样的事来。他越想越心惊,顾不上男女大防,只道:“师弟放心不下,可否进去瞧一瞧?”

陈如沉默了一会,到底应了:“你进来吧。”

薛孟庭刚把门一开,就看到陈如眉宇间黑气竟比昨日浓郁了一倍不止。他走近一看,已看不出陈如身上的生机了。

“不过一晚,师姐竟憔悴至此!”薛孟庭急忙翻开自己的乾坤袋,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陈如拦住他道:“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做这些不过是徒劳功夫了。天命所至,何必强求?”

薛孟庭一顿,倒出一粒浑圆丹药,放入陈如手中,道:“师弟知道师姐心里苦,但你一定要想一想陈念,他才九岁,幼年失怙已是不幸,如今你要让他再失母亲吗?师姐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孤苦零落?”有句话叫为母则强,但愿陈如能听进去。就陈如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能不能活下去已是意志在起作用了。

陈如听完微怔,半晌涩声道:“是我对不起那孩子。如今我时日无多,只有一个请求……”

“不必再说。”薛孟庭以为她要托孤,摆手冷硬道,“师弟不会答应。”开什么玩笑,要是真的答应下来,说不定陈如了无牵挂之下立刻就去了,到时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没法和陈念说清。这要是按陈念的逻辑来,薛孟庭是必须要躺枪的节奏啊。

陈如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便道:“师姐只是请你将小念送去邬城薛家。薛家族长薛通是我义兄,陈念和他女儿薛灵已定下婚约,如此薛通定能看护陈念余生。”

“邬城薛家。”薛孟庭听到这四个字,心中暗叹数声,“说起来他们算是我的小辈,但平日里我与邬城薛家并无交集,却不知薛家族长为人如何?师姐倒是十分相信此人。”

陈如惊讶道:“我只道你们同姓,却不知竟有如此渊源。”她顿了顿,思虑了一番方才继续道,“若说这世上最不可能害我们母子的人,非我义兄薛通莫属。”

薛孟庭精神一振,看陈如的意思是要来一段追忆往事啊。

果然,陈如幽幽叹道:“当年突遭大难,全凭义兄拼得一半寿元救下我们母子,此情此恩,师姐如何敢忘?”

这真的是薛通做的?薛孟庭心中震撼,怎么也不能把原著中狠辣夺宝的薛通和陈如口中义薄云天的义兄联系起来。一半寿元,便是父母之情师徒之谊,也不过如此罢。

薛通既能做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做出逼死陈如的事来?其中究竟有多少隐情?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