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深处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团毛毯,毛毯的质地看起来不错,但重要的不是这点,而是这团毛毯中包裹着一个婴儿,对,就是那种不满一个月的小婴儿。
灌木托着这团毛毯,风带来清晨特有的香气,鸟鸣声在耳边作响。
不知为什么,舒曼觉得这个场景很美,虽然他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出现一个婴儿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他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带它去见夫人……”
他走了过去抱起那团毛毯:“噢,可怜的小毛球……”他显然有抱孩子的经验,毛毯中的婴儿并没有被他惊醒。
他沿着来时路返回古堡,步子却放轻了很多。舒曼?斯密斯真是一位有爱心的管家,虽然他平时待人的形象很难让人了解这一点。
他走过吊桥,吊桥在他身后自动地升起;他走到古堡巨大的橡木大门前,大门自动地打开;穿过空旷的大厅,走上大理石阶梯,他一直走到了顶楼。
又穿过一条幽暗的回廊,回廊尽头是一扇门。他敲了敲,恭敬地说:“夫人,老奴回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按道理来说,房间中的人应该听不见才对,但过了一会儿,房间中传出:“你进来吧。”这声音就好像在你对面说的一样。
“是。”舒曼用没有抱着毛毯的那只手轻点了一下门上秘银雕饰的蛇头,门自动开了。
房间内端坐的贵妇正是这座古堡的女主人——已故的斯莱特林家家主的夫人——斯戴尔?斯莱特林。
她穿着一件银绿色缀着细钻的袍子,棕色的头发以宝石发镯紧紧地拢在脑后。她看上去是十分高傲和冷漠。
“找到它了吗?”她问道,样子却显得漫不经心。
“是的,已经找到他了,这个小崽子还是男孩儿。”
斯戴尔站了起来,走到舒曼前面,冰冷的手搭在毛毯中的婴儿额头上。一片血色的红光自手指与婴儿额头间亮起。
“血统真是驳杂……”斯戴尔嫌恶地抬起手指甩了几下,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
舒曼恭敬地低着头不说话。
“既然他是斯莱特林家现今唯一的血脉,也管不了他这驳杂的血统了……”她瞥了毛毯中熟睡的婴儿一眼,“……更何况还有那个魔法。”
舒曼的身体几不可见地一抖。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女主人所说的是什么魔法——血脉纯粹。这个魔法是一个禁术,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对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施用这样一种危险的魔法——是的,这个魔法只有对不满周岁的婴儿施用才有效。但这极其危险,施用着这种魔法时婴儿所承受的痛苦甚至连一个大人也会坚持不下去。
“夫人,如果失败了,斯莱特林家唯一的血脉便会就此断绝……”舒曼觉得他还是要提醒一下夫人,虽然他也知道这可能没用。
“呵!”斯戴尔冷笑:“这样一个充满罪恶的血脉……”她顿住没有再说话。但她的意思很明显,斯莱特林家的血脉断不断绝她完全不在乎,但她为什么又要找到这个拥有斯莱特林家最后血脉的婴儿呢?
斯戴尔转过身:“带他下去吧……”
“夫人,他的身份?”
她没有回头款款走着,声音中有着一丝嘲讽,“如果他能经受住那个魔法,他才能被斯莱特林承认!”
英国的十世纪,对于英国的百姓来说,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年代,因为他们伟大的国王——阿尔弗烈德王的后继者将英格兰的东北部从丹麦人的手中夺了回来;但对于英国的巫师这可能是个极其糟糕的年代,因为英国皇室逐渐接受了罗马教廷的理论,打算将巫师这个种群列为异端,而这次打退了丹麦人正好为他们提供出时间、精力、金钱去杀掠驱逐巫师。
英国境内和普通人杂居的巫师开始一个个被曾经的邻居好友抓住,送往教廷或当场被烧死;巫师群居地也不能幸免,被异端审判庭的骑士部队一一围剿。
血与火,厮杀与逃亡,恐惧与仇恨,这个世纪是所有英国巫师的灾难。这场灾难蔓延于整个巫师界,无论你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不能幸免。
曾经水火不相容的白巫师和黑巫师会在此刻联合起来。他们会一同对抗异端审判庭的骑士团,在实力悬殊知道不可为后,他们会一同建立一处收容全英国巫师的居留地——日后闻名遐迩的学校:霍格沃兹。
当然这件事发生在这个时间点的未来,现在距巫师被猎杀这段黑暗的历史还有三年。
距那段历史还有三年,但距林珏来到中世纪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林珏被斯莱特林家的管家舒曼?斯密斯抱了回来。在经过血脉纯粹这个极其危险的魔法后活了下来,正是被命名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成为斯莱特林家年幼的少主人。
当然这个少主人有多大的权利地位,从除了舒曼其他仆人和家养小精灵怠慢的态度中可见一斑。
林珏开始来到这个时间点时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直到一种撕经割脉的疼痛感自血脉中升起他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