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似乎也意识到克里斯不怎么跟得上这个话题，忙指着路边的一个小摊说：“你看，这个木雕真好看。”
卖木雕的老爷爷见两个外国人好奇地蹲下来，忙比划着表示地上摆着的木雕分别是多少钱。老爷爷的手艺很好，而且尤其擅长刻动物，神鹰、神牛、雄狮、雄牛……也有一些作品是人头像，惟妙惟肖的渔夫、发髻高高盘起的少女……
老爷爷比划着问他们要哪个，克里斯却指着卡卡的脸，双手在旁边绕了一圈。老爷爷忙不迭地点头，拿起一块乌木和一把刻刀，双手快速舞动着磨了会儿，很快就刻出一个卡卡的轮廓递到克里斯面前。
葡萄牙人高兴地点点头，示意老爷爷再把头像刻得仔细一些。卡卡怔怔地看着老爷爷刻完那个仿佛是直接烙上去的自己的头像，淡淡地笑了笑，也不管老爷爷能否听懂，指着克里斯的脸用英文说：“请帮我把他也刻下来吧。”
十几分钟后，老爷爷看着手上大把的钞票愣了一秒，双手合十不断朝卡卡和克里斯鞠躬。卡卡把老人扶起来，用英语强调着“不用谢”“这是您应得的”，也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听懂，微笑着挥挥手和他道别。这两个栩栩如生的木雕都是用乌木雕成，难得的是不但将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的长相完全刻画，还将两人截然不同的情态表现了出来——一个目光如水透着温柔，一个唇角上挑眼神桀骜。
克里斯紧紧把卡卡的头像木雕握在手里，语气僵硬地强调：“这是我的，卡卡你不能抢你自己的这个木雕哦。”
卡卡失笑，“我不会抢的，既然我都已经有了你的。”他不知道克里斯这一瞬的脆弱感来自于什么，扯了扯他的手臂，说：“老城区最出名的地方就是荷兰殖民时期的总督府，据说前面有很多卖艺的人，去看看吧。”
暮色四合，总督府前亮起路灯和篝火，一个规模较大的卖艺团队被围在法塔西拉广场中间，不少游客都兴致盎然地观看着。广场由鹅卵石铺成，这个卖艺团队中休息等待着的成员直接席地而坐，他们身上穿着脏脏的短袖t恤，黢黑的脸上透出被生存压迫的无奈和焦躁。
一个孩子躺在地上用四肢撑住身体，任由另外两个男孩踩在他的肩膀和膝盖上。这时，一个更小的孩子助跑几步跳过来，踩过同伴的身体两步就跃上最高层，被举在上面。在夜风中摇曳飘动的篝火合着有印尼风情的民歌，无端给眼前的景象染上几分妖异的味道。克里斯有些不忍去看孩子们摇摇欲坠的样子，眼见还有小孩要冲上去，他拉拉卡卡的手，说：“我们别看了，走吧卡卡。”
卡卡捏捏他的手，带着他就要往外面走。由于他们俩进来的时候走得太前面，挤出去还要费些力，刚刚挤过一排人，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小孩响亮的哭声，蓦地回头，小男孩被火光照亮的脸遍布泪痕，而他的旁边，是一个拿着鞭子的男人。
“喂你这是在虐待儿童吗！”克里斯行动先于思想做出了反应，挤回去大声用葡语喊了句。末了他发现男人肯定不懂他的话，又用英语说：“虐待儿童是犯法的吧！”
男人对简单的英语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是在景点卖艺多年的人。他哼了一声，没在乎地回答：“他是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刚才小男孩翻跟头失误，他教训教训是应该的。
“你怎么能这样！”克里斯想要冲上去，被卡卡一把拦住。
“我记得印尼的法律里禁止街头卖艺，难不成只是一纸空文而已？”卡卡平静地和男人对视，明明不是什么有威慑力的话，却让男人不自觉地心虚起来，也许是因为卡卡的气质太高贵，他甚至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得太过：“要、要你们管！”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几个朋克打扮的少年激动万分地冲到卡卡和克里斯面前，拿着一支笔手舞足蹈地指着他们的衣袖。卡卡叹了口气，接过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围观的人群见此情况，有的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球星，有的叽叽呱呱地问着旁边的人，因为从众心理也跟着上来围观。
还处在生气状态的克里斯不管不顾地挤出人群，蹲到已经目瞪口呆的小男孩面前，在他的背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扳过小男孩的肩膀说：“以后他再欺负你，你就把这个给别人看，看他还敢不敢打你！”
小男孩听不懂英语，被吓得够呛。卡卡从人群中挤出来就看见这么滑稽的一幕，只能无语地把克里斯拉起来，淡淡地看了那个父亲一眼，拉着葡萄牙人走开。
好不容易应付完蜂拥而上的人，两人在月亮和星星的照耀下走在发臭的运河旁，经过挤车拥堵事件和签名签到手软之后都处于累觉不爱的状态。打完电话叫人来接他们，两人站在唐人街路口的路灯下，聊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我真不喜欢刚才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去手。如果以后我有儿子，我一定不会那么对他。”克里斯一脸愤恨。
“cris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儿子呢？”运河的水光在卡卡身后波光闪闪，和他眸中不定的光影一样。
“当然是和我一样帅的！”克里斯脱口而出，看见卡卡的表情，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忙说：“开玩笑的啦，不要孩子也无所谓，吵吵闹闹怪烦的。”
卡卡伸手用食指骨节蹭了蹭他的脸，微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
克里斯张嘴想要解释，但又发现怎么解释都不对。银色宝马在黑夜中滑过，伴随着隐隐的轰鸣声在他们身旁停下。卡卡没再说什么，低身开门坐了进去。
第113章 拍卖会和医章院
葡萄牙的无政府发展组织会在雅加达举行了一次慈善拍卖会，参与的人大都是当地的富豪，因为主办方提前放出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的消息，不少家庭富裕的球迷也闻讯而来。克里斯和卡卡一人拿出了三件球衣和一双球鞋参加义卖，都是两件国家队一件俱乐部的，此外还有一件他们两人共同签名的葡萄牙国家队04年欧洲杯球衣和足球。
拍卖厅里虽然人数众多，却远不如在东帝汶的时候来得壮观，治安也要有序很多。卡卡和克里斯坐在第一排，对富豪们提供的珠宝首饰和名画这些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卡卡虽然有时会欣赏艺术方面的东西，但对收藏没有特别的爱好。
当克里斯的国家队球衣被拿出场的时候，人群中有明显的骚动，几名坐在一起的年轻人穿着不菲，看上去像是家底殷实的继承人。底价5000欧的球衣在这几个纨绔子弟的争相出价下很快被抬到了40000欧，在三次叫价之后被其中一人拿下。其他的人则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等着对接下来的球衣出手。
下一件出场的球衣是卡卡在米兰的22号红黑战袍，一名用黑纱掩面的女人加入了竞价，并且一口气就将价抬到了20000欧。
“30000！”一个年轻人举牌豪气叫价。
“35000。”刚才竞到克里斯球衣的人不慌不忙地叫价，引来同伴一致的愤怒眼神。
“40000。”蒙着黑纱的女人也很镇静，似乎不论抬到多少钱也要得到卡卡的这件球衣，一看就是圣西罗王子的铁杆人迷。
卡卡见过狂热的女球迷，可还没见过声音听上去如此年轻，又这么一掷千金的女球迷，当即很好奇地转头望后排观察了几秒。本来想最后再出手的克里斯彻底忍不住了，举起自己的7号牌，语气硬硬地喊了声：“40000。”
这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不止卡卡立刻回头，就连后面忙着掐架的纨绔子弟们也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前看。本来嘛，球星拿出签名球衣进行拍卖就是为了给球迷一个一边做慈善一边得到偶像纪念品的途径。两个关系这么好的球星这会儿居然开始为对方的球衣出起价来，互相买来买去未免让人感到新奇。
卡卡扯了扯克里斯的衣服下摆，低声说：“别闹了，Cris。”
克里斯蒂亚诺面上笑容完美，“没事，做慈善嘛。再说了，上次输得这么惨都没好意思找你换球衣。”
卡卡心里叹气，球衣要多少有多少，我怎么会不给你呢？
而葡萄牙人的内心小人已经握拳燃起熊熊火焰：我都没有卡卡的球衣！这些家伙凑什么热闹！
年轻人们立刻就停止竞价，兴趣盎然地远远围观起偶像来，消音的偷拍在整个拍卖厅里流行起来。但黑纱女人不为所动，语气清冷地继续叫价：“50000。”她的英语和卡卡平时听到的不怎么一样，每个词都透着全然上扬的语调。
“Cris，回去我给你一箱球衣好不好？不要闹。”卡卡几乎是凑近他的耳朵，以诱惑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啊。
可惜克里斯眼神坚定，举起他的7号号码牌喊道：“60000。”
黑纱女人这次迟疑了一会儿，等到主持人喊出“60000两次”的时候她才举牌喊了声“70000”。而葡萄牙人丝毫没有犹豫，立刻举牌跟进到80000。
“80000一次，80000两次，80000三次……成交！”
整个拍卖场都响起了掌声，修养良好的上层人士认为这是葡萄牙球星对印尼受难者的一种慈善行为，而陷入脑残粉状态的年轻人则不禁感叹自己的偶像真特别，至于在最后时刻放弃和克里斯竞价的黑纱女人则在这一轮拍卖后悄悄离场，把她送出会场的场务亲眼看见她坐上一台劳斯莱斯幻影，登时疑惑了，这样的财力，刚才是为什么要放弃最后的竞拍呢？
拍卖会在克里斯愉快地拿到米兰22号签名球衣之后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合签球衣和足球接连拍出高价。结束后，年轻人们激动万分地上来要签名和合影，克里斯蒂亚诺一高兴，直接把衣服脱掉套上卡卡的球衣，欢脱地和球迷们照起相来，心情大大的好。而卡卡看见他一瞬间露出的腰身，站在一旁僵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Cris，我想我们该去佩塔米那医院了。”卡卡给一名球迷签完名，拉了拉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臂。
身着红黑球衣的克里斯点头，在球迷们遗憾的目光中和卡卡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走出拍卖场，还没踏出大门，克里斯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球衣，嘟哝着说：“我穿这个好奇怪……”
卡卡眼看他撩起衣摆又想快速换衣服，赶紧按下他的手，“没有，挺好看的，你就这样穿着吧。”这孩子的j□j癖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欧洲杯时脱衣庆祝被黄牌罚下的事情绝不会是唯一的一次。
佩塔米那医院是雅加达比较知名的医院，一些在海啸中受伤瘫痪的患者还留在这里治疗。克里斯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看望海啸受灾人群，尤其是儿童，他本来就喜欢孩子，在医院里更是立刻就受到一群孩子的簇拥。始终微笑得好像王子一样的卡卡则是女孩子们的最爱，有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天真可爱地伸开手臂用语法各种错误的英语问：“卡卡哥哥，能不能亲一口呀？”
卡卡一愣，随即俯身回以女孩一个拥抱，侧过脸：“当然可以了。”
腿不能动的女孩用手捧起卡卡的脸，“啪”地亲了一口，末了还咂咂嘴发出响亮的声音。小丫头红嫩的嘴唇和卡卡白皙的皮肤接触在一起，让包括克里斯在内的一干小孩都看呆了。围着克里斯的还有基本行动力的小朋友们立刻就向病床前的卡卡蜂拥而去，葡萄牙人没来得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卡卡有些慌乱地应付着一堆扒住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