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定了合约之后，卡卡有点开玩笑地问：“其实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我转会前来找我呢？”要知道，如果凭门德斯的手腕，也许转会的过程会很不一样。
“你在巴西，我在葡萄牙毕竟鞭长莫及。事实上，我最近一个月还有另外一个球员要忙。”门德斯说着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地说：“不怕告诉你，我看上了一名葡萄牙新星，可惜和我同时争取他的还有菲戈的经纪人维加。”
“你说的是里斯本竞技的新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卡卡很快猜到了门德斯话中所说的人。
门德斯点头，有些艰难地开口了：“菲戈是葡萄牙足坛的精神领袖，对葡萄牙球员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所以和维加的这场仗，我还没有赢的把握。而且据我所知，克里斯蒂亚诺是个个性很强的球员，说服他恐怕没那么简单。”
卡卡突然很开怀地笑了，并且问了门德斯一个完全不着调的问题：“你能订到今明来回里斯本的机票吗？两张。”
门德斯迟疑着点点头，接着看见卡卡万般自若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Cris，今晚有时间吗？”
门德斯慢慢惊讶地张大嘴，在集中听力之后听见一个幽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于是豪尔赫·门德斯觉得这个世界幻灭了，那个在电话里幽怨无比的人，真的是那个屡次拒绝和自己谈话的骄傲少年么？
第21章 同日签约
直到飞机降落在里斯本波尔特拉机场，门德斯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他不断向卡卡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和那个骄傲的葡萄牙新星早就认识，并在得到第7次回答之后总算平静了一下心情：“所以，这次克里斯蒂亚诺不可能会拒绝和我的谈话了是吗？”
“我想是的，门德斯先生。”卡卡哭笑不得。
“叫我豪尔赫就好。噢，我想我应该赶快准备一下说辞并再次斟酌合约，这实在是太令人出乎意料的匆忙了。”于是门德斯拿出手提电脑在机场大巴上仔细确认准备给克里斯蒂亚诺过目的合同，并且毫无芥蒂地给和卡卡商量了起来。作为一名在足坛打拼多年并对好友十分了解的人，卡卡或许比克里斯蒂亚诺本人还知道什么样的条约是最适合他的。
“那么，广告方面12%。克里斯蒂亚诺或许要比我更偏好商业活动和广告代言，我想这个比率足够让你赚到不少。”卡卡指着合约上的15%，提出了修改意见。
门德斯有点疑虑：“恕我直言，我并未看出克里斯蒂亚诺比你有更大的商业价值。”是的，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性格上来说，卡卡都显然比克里斯蒂亚诺更符合大众心目中的王子形象。那个顶着一头卷毛且并不怎么在意衣着搭配的葡萄牙人和巴西金童站在一起的话，立刻就会高下立现。
卡卡微微一笑：“豪尔赫，我并不太喜欢出席商业活动，而且我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很多事上可能有着你们无法理解的原则。至于克里斯蒂亚诺，我可以说，你在不久之后就会发现他在镜头前的表现力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的雄性荷尔蒙有多么强大。相信我，他今后的女性球迷会达到一个你现在无法想象的程度。”
门德斯也不再坚持，巴西人的眼神太过坚定，让他觉得……克里斯蒂亚诺的成长逃不过这个人的手掌心。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预感，以至于门德斯开玩笑一样地说：“里卡多，请不要忽略你自己的魅力，也许你和克里斯蒂亚诺的气质完全不同，但你们俩如果继续成长，都将会是世界上极富商业价值的球星。那个时候，或许我这个经纪人还需要你的帮忙，尤其是在对付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他缓了口气，扣上电脑，“现在我还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说服骄傲的葡萄牙人了。”
然而门德斯毕竟还是过于小瞧了卡卡的影响力。当两人赶到里斯本竞技队的训练基地时，已经在基地门口等候多时的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跑上来拥抱了一下卡卡，高兴地说：“我怕你找不到我的新公寓，所以只好约在这里，现在我们去我的新家吧！”
卡卡揽住克里斯的肩拍了两下，将他扳向门德斯的方向，说：“在此之前我想先你介绍一个人。”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门德斯，看到卡卡还带来了另一个人，他内心立刻跟堵着口气似的有点不爽。不过在看了几眼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个人好像有点莫名的熟悉感。一向对不在意的人不多加关注的克里斯很自然地望向卡卡，眼神中有疑惑也有迷茫。
门德斯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葡萄牙人忘掉了的事实，感到内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就在这个时候，卡卡开口了：“这是才和我签约的足球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我想他之前应该和你联系过。”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恍然大悟并记起了这个在训练基地和家门口都堵过他的男人，原来这并不是奇怪的想要骚扰自己的人！事实上，那几天克里斯蒂亚诺因为关注卡卡的转会事宜，却发现对方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自己而十分郁闷，自然忽略了很多他平时并不会忽略的人……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门德斯说了句“抱歉”，然后又转头看向卡卡：“所以你的经纪人也要来我家做客？嗯……好吧，不过我本来只准备给你一个人做饭，那我们现在去买点东西？”
“Cris，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这可轮到卡卡大吃一惊了，即便是在他可以预见的未来，克里斯也不是个会自己做饭的人啊！
克里斯似乎想要找点什么借口掩饰一下，但憋红了脸都没想出来，只好实话实说：“是这样，我想到你到了欧洲可能会不习惯这边的饮食，所以去学了点巴西菜……”
卡卡顿时产生了一种养大的儿子终于懂事了的感觉，开心地揉了揉克里斯蒂亚诺的脑袋，语气轻快地说：“好，其实我也会一点，不如我们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再去买点食材。”在克里斯的带领下，他往前面挪了几步，却终于想起来了某个被遗忘的人，于是回头——
“来吧门德斯，让我们好好给你露一手。”
门德斯呆愣着点点头，然后又迅速地摇了两下头：不，你们还是自己走自己的吧，别管我了，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最后卡卡和克里斯选择了巴西国菜“全套腓秀雅杂”，采购了牛肉干、熏香肠、咸猪肉、猪耳朵、猪手、猪尾巴、猪舌和黑豆，并配上盐、香料、香草和甘蓝菜。由于这道系列菜需要在陶罐里用文火焖煮两三小时，所以克里斯还特意去买了个陶罐。等到一切折腾完毕，时间已接近晚上12点了，在飞机上吃了一餐的卡卡和门德斯还好，克里斯却是已经要饿趴下了。他找了点饼干先啃着垫肚子，又在卡卡不赞同的目光下接受了对方亲自下厨的一个煎鸡蛋，满意地坐在餐桌旁大嚼特嚼。
这时候门德斯总算是有机会说点正事了，他严肃地拿出刚才趁卡卡和克里斯采购的时候去打印好的合同，拿到葡萄牙新星的面前，说明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经纪人？我的？”都说吃东西的时候人的智商会降低，克里斯显然深刻地证明了这个论断，傻傻地望着门德斯。
卡卡看不过去了，向克里斯蒂亚诺解释起来：“是这样，门德斯先生今天找到我表示想和我签订一份经纪人合约，得到了我的同意。我对他的职业水平和人格都很信任，在得知他想要签下你的时候就想和他一起过来看看。你的合同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想你应该自己再看看。”
克里斯蒂亚诺不乐意了：“这么说，其实你今天过来完全是因为门德斯先生？”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门德斯自动缩到了一边。
卡卡的脸上带上了无奈的笑意：“Cris，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如果今天不是因为签约的事，我也会来看你的。”
笑容毫不保留地在里斯本一线队新星的脸上展开，他吞下最后一口煎鸡蛋，拿起合约看了看，很快就说：“好啊，签吧！”
门德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说服这个骄傲的少年，很是松了口气，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半天没喘过气来：“啊啊快签，快到12点了，过了这个点我和里卡多就不是一天签的了！”
在签完约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因为还要去给半熟的腓秀雅杂撒上木薯粉和橙子片而离开了客厅。门德斯趁此机会望向似乎从克里斯签约之后就蒙上一层忧虑的卡卡，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卡卡迟疑地望向厨房，“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太听我的话了？”
门德斯耸耸肩：“的确，你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虽然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豪尔赫，你觉得克里斯会不会因为我而想加盟米兰？”卡卡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认为有点自恋的结论。
门德斯沉思一会儿，说：“有可能。但我认为意甲不适合他，而且米兰现在没有他的位置。据我所知，曼联应该对他关注很久了。”门德斯的消息果然灵通，并且他的看法和卡卡不谋而合。
卡卡若有所思：“好的，我知道了。”
全套腓秀雅杂让三个人都吃得很满足，时间已接近午夜一点，这个时候去找旅店显然是不明智的。克里斯蒂亚诺的新公寓是简洁的两室一厅，在他分到这个公寓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只是自己一个人住，然而这个时候，他却感受到了某种危机感。
门德斯发现某人充满敌意的视线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十分自觉地举起手说：“我想久别重逢的你们或许有很多话要说？那么，能把那边那间房给我吗？”说着，他指向旁边那间明显没怎么被动过的房间。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了，这位突然找上门来的足球经纪人成功提高了他在葡萄牙人心中的印象分。这样的房间安排对于压根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卡卡自然也造不成什么困扰，他抱上带过来的睡衣，趿着拖鞋站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问：“现在可以用一下浴室吗？”
克里斯蒂亚诺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点头之后背过身捂住脸，可耻地发现自己心里居然划过了“可爱”这个词。
抱着睡衣趿着拖鞋的卡卡=可爱？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也许最近自己的脑回路是真的被烧坏了。
第22章 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