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囧了，难道他的演技这么差？
“切，我不跟他们计较。”浓浓的不屑，克里斯蒂亚诺式的自傲。
“对了，有没有长高？”卡卡这种带一点调侃的语气成功激怒了克里斯，也让他想到了自己除了乡下口音之外被别人嘲笑得最多的地方——又矮又瘦。
“我、我会长高的！”
“对了，我寄给你的那份训练计划呢，多洛雷斯阿姨有没有拿给你？”
“妈妈要下个星期才会来。”被卡卡以这样的方式关心着，克里斯心里涌过一层不一般的热度。
卡卡一顿，语气放柔和了些，像是对一个弟弟那样：“如果受了委屈，可以打电话给我，号码是……你才进入一个新的俱乐部，又是不熟悉的大城市，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你可别总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克里斯成功炸毛：“谁说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
卡卡忍不住笑了，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小时候是个爱哭包呢？
这次电话在卡卡的愉快和克里斯的愤愤不平中结束了。挂掉电话后卡卡还是有些担心克里斯，一边担心一边又为自己这种类似父爱的感情感到好笑。他想到了卢卡，想到伊莎贝拉，突然有种抓不住的渺茫感。前世的记忆好像慢慢变得淡漠，因为这一世他几乎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足球里，所以能够记起来的也多是某场球赛，某个绿茵场，某些令他印象深刻的队友。
至于卡洛琳……卡卡觉得，如果是注定就一定会再遇见的。至于现在，完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卡卡的身体训练计划大大加重了他的训练负担。一周要抽出三天的时间专门做体能训练，有各种仪器跟踪他的身体指标，严格控制饮食，同时还要分阶段通过辅助药物治疗加强肌肉能力。卡卡在训练的时候表现刻苦，从不缺席一堂训练课，而且对营养师专门制定的营养食谱来之不拒。而据西蒙妮感叹，卡卡平时可是比较挑食的。
这样的卡卡不但赢得了图比里奥和克鲁斯的青睐，还征服了几乎所有队友，再也没有人觉得他的“火柴棍”体质有什么值得轻蔑的了——一个人能够努力克服这样的体格，同时在球技上卓绝无比，那值得反省的就该是他们自己了。
相对的，保罗在训练场上越发沉默了。上次和卡卡的事件闹得众人见到他都觉得有点尴尬，虽然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大家渐渐淡忘了这事，但他自己却记忆深刻。唯一值得人自豪的只有实力，没有实力，管你平时再横也没用。卡卡也说不清这对保罗来说是好是坏，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球队中心人物现在默默地磨练自己，他知道他可能想通了什么。
身体训练计划和卡卡记忆中的一样奏效。也许由于他在这方面倾泻了比以往更多的热情，在16岁的时候，卡卡成功长到了180。对于这点，克里斯蒂亚诺既悲愤又无可奈何。虽然他也按照卡卡的训练计划做个人训练，但毕竟在里斯本竞技，他得不到像卡卡那样高级的技术支持。最重要的是，他住在十几个人一间的宿舍里，宿舍离训练场又非常远，他平时光是自己加训就弄得往返疲惫不堪，更别说额外的体能训练了。
粗略地量了一下自己和卡卡的身高差距，克里斯望着空中虚空的某一点眼神凌厉。同宿舍的杰拉德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Cri，你这是在恨谁呢？”杰拉德突然出声，唤回了克里斯的神智。
杰拉德算是克里斯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虽然来到里斯本竞技的这两年已经让克里斯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并且用实力成功让他们闭嘴，但他还是和那些来自城市的孩子们不对盘。杰拉德来自里斯本郊区的农场，同样不习惯那些人高高在上的语调，而克里斯出色的脚下技术让他崇拜不已。
克里斯摇摇头，用食指和中指按压了几下后颈，仰面倒在床上，“今天训练可真是累死我了！”
“谁让你每次都自己留下来加训呢。”杰拉德摊摊手，目光凝视了一会儿克里斯，不确定地问：“嘿我说，你这儿真没事？”他按了按心脏的位置，表情担忧。
今天跑完10000米之后，克里斯气喘吁吁地倒在草坪上，杰拉德因为在他后面一个跑到，所以松了一口气地叠在了他的身上，一不留神就将脸贴在了克里斯的胸膛上，发现了一件惊悚的事——
“哇Cri，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作为一个经常在球场上奔跑的人，杰拉德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心跳是正常的，而克里斯现在的心率，明显快得惊人！
“哦，我从小就是这样的。”克里斯说得满不在乎，拔下一根草叼在嘴里，望着蓝天上悠悠飘过的白云。杰拉德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他知道克里斯是个逞强的人，如果他说没事你就真的以为没事，那肯定是还未了解克里斯蒂亚诺这个人。
此刻，躺在床上的克里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完卡卡的信，知道他的身体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再想想自己，克里斯不免忧虑起来。
“既然这样，那还是拜托队医做个仔细的检查吧！”杰拉德犀利指出。
“检查……”克里斯双手覆住眼睛，脑中闪过想象里180的卡卡——
“好，检查吧。”
第九章 术前
站在镜子前，卡卡满意地捏了捏才长起来的肌肉，微笑怡人。身体训练不仅帮助他长到180以上，还为他增加了30%的肌肉重量，而且他相信以后还会更多。心情愉快之际，卡卡想起他有阵子没给克里斯打过电话了，顺手拿起听筒。
电话被接通之后，对面寂静无声。卡卡以为听筒出现了问题，用手心拍打几下之后重新放到耳边，却听见一阵轻轻的啜泣声。
卡卡被吓得不轻，虽然早就知道克里斯的“爱哭包”之名，但亲眼看见他哭泣还是成年之后一起在皇马时期的事了。
“Cri，Cri，你怎么了？”
“我、我可能再也……不能踢球了。”克里斯抽泣着，声音里蕴满了悲伤。
“Cri，听着，你冷静一点，慢慢把事情讲给我听，好不好？”卡卡平静温和的声音有种安定剂的效果，听筒对面的抽气声慢慢缓了下来。卡卡相当有耐心，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拿着听筒。
“里卡多……我去做了检查，医生说我心率过快，需要做手术。”克里斯的语气恐惧而犹疑，“你说，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踢球了，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Cri。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在卡卡的印象里，克里斯并没有因为这次手术受到什么影响，应该不严重才对。
克里斯的话里带着哭腔：“可、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手术。”
卡卡第一次感到克里斯蒂亚诺原来那么脆弱。他想起留在皇马的最后一个赛季，想起那次止步半决赛的欧冠，克里斯蒂亚诺在更衣室泪流不止。那个时候大家都很伤痛，他没有过多地关注克里斯蒂亚诺。现在想来，克里斯从来都是一个过于敏感、情感丰富的人。
卡卡的脑海里飞快掠过这几天的安排，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压抑哭声，他放轻了声音说：“Cri，你什么时候动手术？”
“下个星期……”哭了一会儿之后，克里斯回过神来，恍然明白自己这是在和里卡多说话，还完完全全地失态了。他正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影响，却听见那边的卡卡轻轻说：“好，我过来看你。”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出现了幻听吧？
对方久未回音，卡卡只得继续说：“到时候我直接来医院，其他的事你不用管，等入院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等等里卡多，你没有在开玩笑？”克里斯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没有。”卡卡很轻松地回答：“我可是快要成年的人了，Cri。”
“对，就是因为这个，我记得你最近不是要签约了吗？”克里斯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所以不用……”
“噢，那个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圣保罗为将满17岁的卡卡准备了一份合同，年薪在同龄球员里已算得上十分丰厚。对于这个，卡卡当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签约的准备进行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而卡卡尚未拥有经纪人，一切都是自己张罗。上一世合作过的里贝罗曾经找他谈过经纪人的事，不过考虑到将来会有相当不愉快的时刻，卡卡委婉地拒绝了他。
卡卡的语气轻松而笃定，倒让克里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他没有想到卡卡会因为自己的事专门跑来里斯本，这实在是……
“好了，Cri，你还是收拾一下吧，免得我来了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卡卡的语气越轻松，克里斯就越是觉得沉重。他哽咽得厉害，只得硬生生从喉头憋出几个字：“里卡多，谢谢。”
“没事，我们是朋友。”曾经那么多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