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豹子眼很大,疲惫的阖上了眼睛,眼睫毛还不停的颤动。
容迟手还被刺了个对穿,胸口也是一个对穿,血流如注,但对痛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差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脸烫的要命,刚才的热血还在继续烧,都要沸腾了。
容迟伸手捏了捏沈渊的爪子,用刀把他和沈渊贴合地方的那把箭给割断,血顺着皮毛流下,有些地方已经干涸了,只是沈渊也从一只雪白色的豹子变成了梅花豹——而且是红色的梅花豹。
容迟鬼使神差的上去亲了亲沈渊的眼睛,然后给沈渊拔箭——不出意外,箭镞留在了血肉里。
沈渊倒抽了一口冷气,打了个颤栗。
容迟知道留的越久越不好的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废话,更别提安慰了,他控制自己拿稳刀,划开口子,把箭镞给取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扯了一块布捂住沈渊的伤口,自己身上的衣服成了条状衫,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这会儿就看到沈渊睁开了眼睛。
沈渊眼睛里是心疼。
容迟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沈渊别扭的扭过脸,他自己都觉得这时候纯情的有些……奇怪。
但容迟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渊有些承受不来。
容迟只是摸了一下耳朵,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身上的箭是对穿,箭镞留在了沈渊身体里,所以他只要拔掉就好。
这个过程自然要快、准、狠。
容迟拿着一块布捂住周围,就要动作。
沈渊撑起上半身,贴在容迟身后,在他耳边道,“我来吧,”
容迟想了一下,沉默的点头,沈渊手从他的腰间穿过,放在了腹部——刺穿的地方很危险,差点影响后半生的幸福。
容迟脸色很平静。
但沈渊的心情不平静。
“犹豫什么?”容迟的声音响起,“快点拔,你还要缅怀一下你流的血?”
沈渊立刻准备动手,容迟按住了他的手,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你这个方向是要痛死我?”
沈渊立刻调转了个方向,从正面环住容迟,这才看到箭尾上的羽毛和纹路,如果刚才那么拔,容迟的伤口直径一定会增长三倍。
他出了一身冷汗。
箭顺利的拔/出来,容迟闷哼了一声,脸色更红了。
“你刚才怎么了?”容迟拿一块布按住自己的腹部,沈渊按住后边的伤口,沉默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燕……凤琛的事情的?”沈渊眼神有些空洞,好像受到重大打击一样。
容迟抿了抿嘴巴,道:“我如果说我不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吗?”
会,沈渊心里默默的想。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容迟见已经不再流血了,索性把布扔到一边,眼睛难得露出迷茫的感情,“那一瞬间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东西,但现在全忘光了。”
他靠着树坐下来,“你呢?”
他是在问沈渊之后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他低着头,拿手指抠地面的泥巴,容迟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忍不住朝他手背上抽了一巴掌,沈渊被自己愚蠢的动作给弄得也有些赧然。
只是低落了一会儿,他好像就走出了那种情绪,“把榕城夺回来,然后……杀了他。”
容迟“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沈渊紧随其后。
容迟这时候已经走了两步,听到他的声音后又退回来一点,问他:“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草药是可以退烧的?我觉得再烧下去我就要死了。”
沈渊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多太突然,以至于他忘了容迟身体受了多重的伤。
“有一种蜂蜜可以。”沈渊从传承了搜寻了一下,带着容迟走向右边。
这下变成了沈渊在前面带路,容迟在他身后跟着了。
走着走着,容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水汽,心想着等到了那边正好清理伤口。
沈渊走在前面,回头看了容迟一眼。
“你看什么?”容迟问他。
“怕你走着走着没了。”沈渊的第六感在作祟。
“走你的吧。”两人之间有五六步的距离,沈渊不肯走,非要等容迟跟上来。
容迟头上现在一点汗也没有了,明明他走的很累,像是驮着一座山,但浑身的火烤的他连汗都出不来。
太热了,容迟忍不住脱下了自己上边破破烂烂的衣服。
两人已经看到了湖面,夕阳下的湖面颜色看起来很漂亮,夕阳像是火烧的一样。
沈渊停在了一棵树的旁边,对容迟道,“你往后退几步。”
容迟退后了几步,沈渊拿衣服蒙上头,容迟往湖面靠近了几步,准备如果蜜蜂们来了他就跳水里。
因为没有衣服可以蒙住全身了。
湖面广阔,一眼望去,与天相接,红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