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七八月份不用每日掀盖遮阳棚顶,这两个月是人们难得的修整时间。估计到八月末,温度开始回落后,简易温室又有的他们忙了。
叶明泽此次的目标是木系异能者专门看顾的田地,其他作物的情况只是顺带看一眼。到了那块田地之后,明显能看出来,这里的庄稼比其他正常生长的作物长势要好许多。
叶明泽蹲□子,仔细观察。他面前的一分地种的是芋头,芋杆结实挺拔,芋叶脉络分明,露珠在叶面上滴溜溜打转,显得活力十足。个头明显比边上的芋头要高出一截。芋子长在地下,叶明泽暂时无从得知产量的高低。只是看情况,产量应当会比正常生长的要好,成熟时间也更早。
叶明泽接下来看的红薯花生和土豆,情况和芋头类似。地上茎叶都长得很茂盛,也比其他作物更早熟。
叶家种的最多的就是土豆红薯和玉米,其次是小麦。大多数玉米此时堪堪过一米,有木系异能照顾的玉米则接近一米五高,已经开始结出细小的玉米棒子。相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吃到新鲜的玉米棒子。
玉米植株高,看起来差距很明显。如小麦之类,差别就没那么大。分开看,很可能无法察觉。只有放在一起,才能感觉出两者之间的差距。麦穗之间间距小,连正常生长的,看起来都密密麻麻,更不用说经过木系异能者催生后的小麦,那真是和野草没多少区别。
看过所有的作物后,叶明泽心里大概有数。不管是正常生长的作物,还是经过木系异能者催生后的庄稼,现在还没到成熟的时间,无法得出确切数据,只有个大概的估算。不过至少有一点能确定,那就是木系异能者对作物的生长影响很大。可惜他们现在异能等级很低,照顾一分地就已经尽了全力,若再扩大范围,那异能作用就不明显了。
“大少爷,大少爷,敬之少爷要生了!”张森一边跑,一边喊,急的满头大汗。
“你说什么?”叶明泽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出来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才过这么一会就要生了?
“大夫说了,现在出生也不算早产,是正常的生产时间,您不用担心。”张森看着反应过来跑在前头的主子,生怕他着急忙慌出点意外,赶紧抛出郎中的诊断。
叶家有专门的产房,蒋敬之就在那里生产。叶明泽到时,产房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娘,情况如何?”
“明泽啊,这生孩子哪有这么快。稳公和郎中都在里面,还有咱家的治疗师也在,你就放心吧!”江氏知道生孩子不容易,忙出言安自家儿子的心。
自从叶家分家后,叶明泽就把一些生产常识教给了叶家的稳婆稳公和郎中。
产房开启前经过专门消毒,待产之人从里到外换上经过杀菌程序的棉服,一些生产工具也专门处理过,助产人士更是穿着特制的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大兴朝条件简陋,无菌服叶明泽是不会做的,他能做的只是把衣服和器具进行高温蒸煮,器具还要用高度酒进行二次消毒。
这些做起来都很简单,可就因为这些简单的措施,叶家村这几年新生儿的成活率提高了不少。叶家后续措施更到位,新生儿成活率更高一些。
此时,产房内,蒋敬之紧紧地咬着嘴里的帕子,几乎没有声音泄出。温度只有十来度的房间内,蒋敬之却大汗淋漓,双手更是冒出了青筋。他想过生育会很痛苦,只是没想到疼痛会如此厉害。想想自家娘亲生了他们四兄妹,他便无比佩服。打死他都不要再来一回了。
又一拨疼痛过去,蒋敬之松了一口气。
“你好好保持体力,离生产还有段时间。”稳公经验丰富,四十来岁,快步入老年,却仍中气十足。
郎中上前把脉,一切正常,也算舒了口气。这位可是大少爷的爱人,谁出事,他都不能有事。万一蒋敬之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主家交代。
待郎中看过后,稳公重新检查胎位,没有难产的迹象。
“娘,怎么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叶明泽没经历过此事,但在他的知识库中,生产免不了大声叫嚷。
“哎呀,这个啊,不算是稀罕事。总有一些人忍耐性好,嘴里咬样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江氏算是见多识广,在她的记忆中,就遇到过差不多的情况。不过江氏小声嘀咕着,说不定敬之只是爱面子,不愿意大声嚷嚷。
产房里有人开门,原是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产夫早饭都没用,现在需要进食补充能量,让人端碗鸡蛋羹过来。
蒋敬之不喜欢甜味的饭食,糖心鸡蛋他吃不下,便换成鸡蛋羹。江氏听了,忙盯着厨娘张罗。鸡蛋羹一个鸡蛋不够,厨娘一连放了三个,江氏才点头,示意够了。
厨房里,白天,炉子即使不用也是封着火的,现下一打开阀门就能使用,很是方便。鸡蛋羹很快就蒸好,由厨娘拎到产房外。产房里打下手的下人从厨娘手中接过食盒,“嘭”一声后,房门又关得紧紧的。
趁着阵痛间歇,蒋敬之打算多吃点,他正欲自己起身。叶家下人们见了,忙上前帮忙,在他背后垫上棉被,让蒋敬之靠的舒服一些,又摆上炕桌,免得突然阵痛降临,打翻了手中碗筷。
鸡蛋羹有点烫,待稍微凉一些后,蒋敬之挖起一勺放进嘴里。早膳午膳都没用,本该很饿才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鸡蛋羹吃起来,居然没滋没味。蒋敬之很无奈,他知道厨娘手艺不错,原该美味的食物,此刻却如同嚼蜡。为了补充体力,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进食。在各种心理暗示下,一大碗鸡蛋羹很快见底。
有了食物垫底,蒋敬之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吃完之后,他没有立刻躺回炕上,静静地靠在床头。外面有许多家人正在盼望新生命的降临,他一定要挺住。
鸡蛋羹刚送进产房时,蒋家接到通知,蒋敬之母亲和他的三个弟妹联袂而至。此时正和叶家人一起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生产时刻。
“再加把劲,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产房是稳公的战场,只要生产正常,产房里的人都得听他的。
“好,好,就这样,嗯,成了!是个男孩!”稳公高兴地捧着新生儿,轻拍了下小屁股,看他哭出声后,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用备着的剪刀剪掉小家伙的脐带,打个漂亮的结,用热水清洗干净后,拿小被子包裹好,放在蒋敬之旁边。
弄好这些后,稳公本想清理胎衣,结果一入手,发现手感不对。他再仔细摸了摸,冷汗都下来了。郎中看情况有变,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这,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里面好像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我给他把过好几次脉,脉象显示都只有一个,这,会不会是?”郎中也冒起了冷汗。
“我也没看出来,先试试吧!”稳公也觉得这一个有点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敬之少爷,醒醒,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们再努力努力。”
“嗯,还有?”蒋敬之突然打了个激灵,原本陷入昏睡的人瞬间清醒。
叶明泽听到自己有了个儿子,正处于傻乐之中,冷不丁得知蒋敬之肚子里还有一个,刚刚的高兴劲刹那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孩子,蒋敬之怀孕期间时常把平安脉,那么多次都没查出来,会不会有变故发生?
听到最新消息后,产房外的喜气瞬间被冲散,沉重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管产房外人如何焦急,产房内却井井有条。稳公按照刚才那样又重新来了一次。蒋敬之在稳公安排下,有序地吸气呼气,等孩子坠入下腹时,稳公按揉了几个特殊部位后,蒋敬之便感觉孩子进入了产道。
这回比第一次生产要顺利。当稳公接住孩子后,特紧张的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浅浅的呼吸喷在稳公手上,他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要是接生出个死胎,好好的喜气会被破坏殆尽,他们这些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还可能惹上一身骚。现在,接生出一对双胞胎,那真是喜上加喜,他们在叶家的生活也会更好。
“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敬之少爷生了两位小少爷!”稳公带头,后面跟着一众打下手的仆役,人人脸上喜气洋洋。
“嗯,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吧,一会去张管事那领赏。今晚叶家人每桌上一道红烧猪肉,大盘的。”叶明泽喜上眉梢,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喜事分享的人越多越快乐。
产房里血腥味重,不利于产夫休养。蒋敬之收拾干净后,带着两个儿子搬回了自个儿屋子。男子没有奶水,现在这种情况找个奶娘不容易,好在大兴朝但凡奶水充足的,孩子大都到两岁才断奶。如此一来,光叶家处于哺乳期的母亲就有好几个。
由于孩子有两个,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江氏选了三个哺乳期未过半年的奶娘,都是叶家下人。叶明泽很人性化,并不让三个奶娘给自己的孩子断奶。哺乳期间,奶娘包括她们的孩子被安排在叶家主宅西厢。她们的食物都是特制的,以蹄髈这类下奶的食材为主,除了清淡点,伙食非常好。
刚开始,奶水不够五个孩子吃,叶明泽就提供羊奶粉给三个奶娘的孩子作为添食。三个小家伙三到六个月不等,已经能吃点辅食,如此三管齐下,孩子们都很健康,一个个生龙活虎。之后,由于伙食很好,奶娘们奶水是一天比一天足,到最后稳定下来时,五个孩子管饱之后还有剩余。 食物自然不能浪费,多余的奶水就提供给叶家其他奶水不够吃的婴孩。
叶明泽并没有让奶娘们直接喂食,每次都是提前把奶水挤在碗里。白天正好趁热喝,晚上则用炉子温一温。叶明泽第一次见到襁褓里的两个小家伙时,眉毛不自觉蹙了蹙,谁让他们皮肤泛红,还皱皱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
江氏见了,忙道:“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小孙孙们已经长的很好了。你们刚出生时,比他们还不如呢!”
“是啊,李薛李振刚出生时我还嫌弃呢!你看,现在他们长的都还不错。”叶芝也在一边附和。
叶明泽四兄妹就当没听见,自顾自的逗着俩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