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跃点头道:“是。”
车缓缓开启,车内的温度调到了最高。
沈容予的下身几乎全湿透了,顾征将他的裤子脱掉,拿自己的大衣裹紧他,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可即便是这样,沈容予还是冷得瑟瑟发抖。顾征的怀里很温暖,他紧紧的抱住他,往他的怀里使劲儿的钻着,但仍然觉得冷得不行。他觉得自己特别累,混身没有一点力气,脑中顾之玥的声音不停的吵来吵去,吵得他头晕脑胀,困极了乏极了,只想睡觉,他便随着自己的心意慢慢的缩在顾征怀里闭上了眼睛。
沈容予从爱斐岛回来之后几乎算是马不停蹄没有怎么休息,硬是强撑着一口气,此时在这么冷的天里被海水这么一浸,果然在车行到一半时发起了烧。
顾征感觉怀中的身体滚烫,沉着脸让司机再开快一点。
车终于开到了顾家。
顾征抱着沈容予飞快的进了别墅,他们这栋别墅的保姆冯姨看到他抱沈容予进来,急忙道:“少爷,泡澡的水我已经放好了。”
顾征“蹬蹬蹬”的上了二楼,进了浴室将沈容予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将他轻放进浴缸里。
被温暖的热水侵泡,沈容予感觉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但他混身没有力气,面颊烧得通红,微微睁开双眼,低声道:“谢谢你!”
话说完,便又闭上眼睛,也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顾征抓着他的手,让他在热水里泡了十分钟,便把人捞出来,裹了浴巾抱回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这时,卧室的门敲响了,冯姨端着杯热水进来:“少爷,这是退烧药。”
顾征接过那药与热水,说道:“好了,你出去吧。”
顾征抱起沈容予,轻柔的喊他的名字,等沈容予微微睁开眼,他像哄小孩一样的柔声道:“乖,嘴张开,把药吃了。”
沈容予迷迷糊糊的张开嘴含进了药片,又喝了几口热水,便一头歪在顾征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沈容予已经有几年没有生过病了,这次的发烧来得又急又恶,如排山倒海一般将他长年硬挺的身体弄垮了。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做了无数个梦,又哭又痛,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个人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那人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他感觉十分的熟悉与安心,他紧紧的搂着那人的腰,说了无数遍“别走”。
沈容予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黑漆漆的,房间里昏暗,只有沙发边亮着一眨灯,顾征正坐在那里敲着电脑。
他挣扎了两下,顾征立刻察觉,快步走过来隐藏在昏暗之中的眼眸亮起一点光,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容予感觉嗓子里似是有一团火,他想开口说话,却又干又痛,顾征把一杯温水递给他,沈容予咕咚咕咚的喝了半杯,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谢谢!”
沈容予看了眼房间里的钟表,钟表的时针指向1,他掀开被子要下床:“已经这么晚了吗?不行,我得去趟公司,说好酒会结束还有一个剧本要看。”
他刚下床,腿一软,又重新坐回床上,顾征伸手按住他,低声道:“不用去了,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沈容予一怔:“我睡了那么久?”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着急道:“对了,之玥呢?”
顾征:“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她没事。”
沈容予微微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顾征的脸隐藏在昏暗之中,让人看不清那张英俊的脸是何表情,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是在隐忍什么,微微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她推你,为什么不反抗?”
沈容予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之言,愣愣的看了顾征一眼,嘴角弯起:“我沈容予可从来不会对女人动手,再说了,她可是顾之铭的亲妹妹,我哪儿舍得……”
所以,就任凭她让你去死吗?
顾征静静的看着他,最后微微的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低声道:“我教你一个办法,下次她再这样,你只要……她就不敢了。”
沈容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征:“真的吗?”
顾征点点头:“真的。”
沈容予疑惑看着顾征:“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容予小时候跟顾之玥关系那么好,都不知道这样能治住顾之玥。
顾征:“这没什么,奶奶告诉我的,再说了,她也是我的妹妹,我没见到她之前是应该多了解她一下。”
从顾老太太那里得知,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可是……
沈容予脑中出现在海边时,顾征那句“阿玥”……
沈容予:“可是,你为什么叫她阿玥……”
顾征:“阿玥?怎么了?我觉得阿玥这个名字,很好听。”
沈容予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好听。”
只是这个名字,整个顾家只有顾之铭才这样叫她。
沈容予:“以后你不要再叫她阿玥了,这个名字她听了,恐怕会不高兴。”
顾征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容予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两眼,起身从衣柜里拿了衣服:“那个,我得去趟公司,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一个行程,很早就要出发。”
顾征仍然坐在床边,直直的看着他:“我送你。”
沈容予摇摇头:“不了,我,我自己去就好。”
顾征点点头:“路上慢点。”
沈容予回了一声“嗯”,匆忙的抓起衣服跑到楼下。
他觉得自己一定病得不轻,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竟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顾征就是顾之铭。
他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顾之铭已经死去,他亲自看到他死去,这是既定的事实,顾征怎么可能会是顾之铭。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了,他们还是兄弟,多多少少会有些相似吧。
沈容予深吸一口气,穿上大衣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