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种!熊货!”
人群怒骂不绝,便有瓦片、坷拉蛋突然飞出,正面击中几名禁军脸目,顿时鲜血淌流。
“打!打死这帮熊货!”
石子泥块菜叶甚至鞋子乱飞,其中有十数道击得那叫一个稳准狠,立时便有十数禁军颜面开花,鲜血崩流。
这帮京城禁军大老爷们平日里喝五吆六、趾高气扬,哪受得这种气,呛啷啷挺枪的挺枪,扬刀的扬刀,便要冲前砍去。
禁军指挥使蒋宣面色陡厉,立时命令一兵士去请殿帅王宗濋,一边驰马喝斥百姓退后,一边喝令禁军互以长枪相连,拦阻百姓,不得持械伤人。
“禁军要杀人啦!”太学生中突然有人大喝,便有四、五人站了起来,呼喝着前冲……这帮学生原本听百姓疾呼时便已热血澎湃,此时有人带头哪还按捺得住,忽啦啦全部站起来,结队向宣德门冲去。
禁军们一时拦阻不住,又被蒋宣喝令不得伤人,只得一步步后退,渐渐被逼至宣德门的朱红宫门前。
这时轮值的殿前司都虞候范琼闻讯赶到,见得这场面色铁青,皇上正在延和殿议事,若被这帮学生冲入,他这轮值官必定获罪,立时抽刀厉喝,“骚乱宫门者,杀!”
宫门前的禁军正窝着怒气,突然听得长官下令可以杀人,哗啦啦刀枪齐举,眼看着就要酿成一幕皇宫前的流血骚乱事件。
卫希颜陡然清啸一声,如凤唳九天,将万人呼喝怒骂均压了下去,凌空跃上宣德楼,高立于城头之上。
“住手!”
一声清喝,直入万人耳际,震撼鸣颤,喧闹声顿然静止,人群不由仰目望向城头上那道浅蓝挺逸的身影。
“天章阁学士、驸马都尉卫轲在此,禁军齐齐退后,若有伤人者,立斩不赦!”
她声音清厉,挟着内气直震人心,一千禁军闻声下均不由后退一步。
卫希颜清喝响彻城楼,“皇上正在宫中召见太学生代表,对祸国殃民的奸佞,必将严惩不怠!汝等结群强闯皇宫,便犯了大宋国法!无视国法者,与奸贼何异!”
百姓们闻声一震,他们均是普通良善百姓,仅仅激于一时义愤,可不想犯得国法,踟蹰下趔趄不前。
卫希颜身姿挺拔,凛然而立,清音在寒冷冬日下铿锵铮鸣,“诸位百姓学子爱国之心让人钦佩感动!然而,眼下金兵南侵,国家危急,我大宋军民更应上下齐心,协力勇抗外贼!汝等结队强闯,军民对峙,流血冲突,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徒让化外蛮族耻笑耳!”
人群不由互望,均是面现愧色,缓缓后退,待退到距皇宫十余丈远时,方停立不动。
卫希颜清锐目光扫视一圈,陡然喝道:“禁军当值统领何人?”
宣德楼下,范琼被她目光一扫,只觉寒气入骨,抱拳上前道:“卑职殿前司步军都虞候范琼见过卫学士!”
卫希颜声音冷厉,“汝等禁卫,食国家之稷,当以护持百姓为先!宣德楼下万人聚集,或有屑小混入,搅事生非,汝既为当值统领,这城楼下的百姓和学生们的安全便由汝负责,若出纰漏,唯汝是问!”
她这番话以内气喝出,城楼下万人听得清清楚楚,听闻有人搅事生非,均不由往身遭望去。
过得一阵,卫希颜扫见十数黑影无声潜走,暗哼一声放下心去。
范琼被卫希颜厉声喝责,论职他不属卫学士管辖,但被卫希颜寒冽目光一扫,只觉杀气凌人,隐含血煞,心中陡颤,腿脚发软,不由自主抱拳俯首道:“卑职谨遵学士之命!”
卫希颜又看了眼蒋宣,对这位指挥使先前表现颇为满意,微微点头示意。她有意展现武技震慑众人,虚空踏步,掠向皇宫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