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很漫长,直到中午才将他全身穴位落满,诸葛逸提着的心也终于跟着一起落下。
用饭的时候,是诸葛逸一勺一勺喂给他的,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直让他脸红一片,因为公孙止也在一边,免不了因为紧张而被饭菜呛到,诸葛逸便一遍遍不厌其烦的为他擦嘴。
饭后,诸葛逸将公孙止请到门外谈话。
“师父,你可知附近哪里有上好的红木?”
“红木?你要红木作何?”公孙止一脸疑惑。
诸葛逸浅浅笑道:“南璞玥的玉冠坏掉了,我打算为他雕一只发钗。”
眉一挑,公孙止不解问道:“你何必自己去雕?为师便有多余的,送他一只不就完了?”
额……好吧,诸葛逸当然有自己的想法,继续解释:“这不一样,亲自雕一只送他,比较有意义。”
公孙止一愣,继而故作醋味十足道:“徒儿真是有心,怎从來不见对为师这般上过心?”
“师父这是哪里话。”他笑脸迎道,“师父若喜欢,我也可以为您做一只的。”
公孙止挥了挥手:“罢了,为师不缺,不过,你若真想问询红木,今天你算找对人了。”
“师父知道哪里有?”他有些激动,插嘴问道。
点点头,抬手指向前方羊肠古道:“沿着那条石路,一直往前走,你会看到一一口破井,破井处停下,接着往右大概走三百米,是一处温泉,温泉边上只一棵树,那便是百年紫檀,不过你要切记,那紫檀木质十分坚硬,即便你能取到枝干,可是打造雕磨过程定是十分不易,不行的话,我建议你去山下树林中随便找梨花木作为木材。”
他果断摇头,只有好木才能配得上那男子温文如玉的气质,其它的,即便容易上手雕刻,他根本不想再考虑了。
“就它了!”一口咬定,说着神秘一笑,压低声音对公孙止道,“我不想让他知道,师父一定要替我保密。”
这孩子,难得看到他这么用心,公孙止微笑回道:“好,师父不说便是。”
越想越开心,诸葛逸恨不得现在就拿到木材。
接下來的日子,照样是平静无波,两人偶尔下下棋,赏赏景,一起做做饭,练练剑,还时不时到处留下爱的痕迹,环境虽不及京城时那般富有奢华,但每日都少不了快乐和幸福,两人有时都会在想,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远离了仕途,不必再与朝廷中的那些小人明争暗斗,不必再彼此算计,整日无忧无虑,想干嘛就干嘛,这不正是每个人心中所向往的吗?
*****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半月前厚厚的积雪已经渐渐变薄了,在北风的呼啸下,寒冬腊月,重山掩映之中,繁华而敦厚的京淄城,迎來了一队陌生人马,以魏国司徒林倾尘之名,车马繁华金银锦绣的靠近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半月前南璞当朝左相与当朝王爷一起消失之时,南璞王便下令封锁了所有消息,只一道世人胡乱的传言说是两人出门远行不幸落湖,便将此事含糊了过去。
白融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南璞玥为人平日虽冷淡严厉了些,可是他知道主子外冷心热,对他也确实不错,所以此事一出,着实为主子不甘,却又因自己身份卑微而无能为力,不得已,只好到处求助,找过诸葛逸的父亲诸葛伯然,也找过诸葛逸的挚友司马钰,两人听后一致的愤怒和激动,刽子手不用多说便是右相萧辽,而几日來的多次上奏都无功而返之时,两人不得不承认,他背后有大王为其撑腰,反复思量,此事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大王,两人陷入尴尬境地,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想要讨回个公道,最后无果,诸葛伯然这才想到了林倾尘。
而林倾尘为人在诸国是出了名的奸诈狡猾,在南璞国也并未公开露过什么面,许多贵族平民见过他的更是少之又少,请他出面办事,最合适不过,于是诸葛伯然一封密信送了出去,至于他肯不肯帮忙,这他就不敢肯定了,毕竟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知他对这里所有的人是否怀恨在心。
而林倾尘的为人在各大小诸国是出了名的奸诈狡猾,在南璞国也并未公开露过什么面,许多贵族平民见过他的更是少之又少,请他出面办事,最合适不过,于是诸葛伯然一封密信送了出去,至于他肯不肯帮忙,这他就不敢肯定了,毕竟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知他对这里所有的人是否怀恨在心。
此时,车轮碾碾,转眼,京淄已近在咫尺了,而林倾尘,已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是否记恨。
锦玉珠帘马车中的红衣男子优雅而坐,凤眸秀眉,嘴唇殷红,眼神貌似漫不经心,却又似是在斟酌些什么,抑或是在算计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美男计
周乔依偎在他怀里,同样是忧心重重,想到那两个如此美好的男子竟然惨遭这种不幸,只觉那么不真实。
与此同时,就在车队进入京淄城之时,长乐坊中灯火通明,嬉笑打闹之声阵阵回响在这个寒冷的夜晚。
第二日晌午时分,一辆轻便简朴的马车停在长乐坊后门,这辆车驾分外陌生,不似常客,看守后园的侍仆们好奇不已,正欲走上前,一个长相分外秀气的男子突然掀帘下车,红衣灼眼,魅不可挡。
邪邪一笑,林倾尘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至长乐坊的大堂。
仆人们在这里见的贵人可谓是不尽其数,不过如此难辨雌雄的漂亮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只是仆人看呆,当他进入正厅之时,正与客人们调侃的歌姬舞姬们更是见之为其倾倒,眼神移不开之间,已然忘了自己此时是什么身份。
再说林倾尘,他本就有一副美色皮囊,今日的他,攻心而來,因此还特地稍加染了红妆,宝石紫冠顶头,大半发丝倾泻,一身红袍大氅,玄纹云袖,环佩伶仃的走到一个尚且清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这般装扮与姿容,早已成了整个大厅的焦点,何來低调之说,只见美人们对他频频回顾,每次回顾无不心想着能多看自己一眼。
对于这些,他置若不见,抬手唤來一个跑堂的小厮,悠然说道:“麻烦为我取一只琴來。”
话落以后,那小厮动作麻利的为他抱來一只古琴,放好在他身前的梨木花案上。
他低垂着眼脸,良久后,抬起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落在那近乎完美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剪影。
奏乐声,小声议论声,低低打情骂俏声,随着气氛的升腾,声声鹊起,瞬时恢复鼎沸的景象,一切如常,仿佛刚刚只是一个插曲,宾客们继续取乐,大厅也继续变得热闹和喧嚣。
人美琴更美,林倾尘弹的说不上最好,但音调平静如流水,恰恰在这人声鼎沸的欢乐场中与之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很快,这靡靡之音传到了一间厢房。
厢房里的主人刚刚卖完笑脸陪客人跳完舞,此时,略显疲惫的躺在贵妃榻上小憩,从刚才到现在,大厅中的反常,她不是沒有一点查觉,尤其是此时琴音一起,更是突兀。
似是被某种力量吸引,左灵绣起身走出厢房,从三楼的栏杆处向下望,循着声音,立马便见到了那抚琴的男子。
男子红衣如血,似是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一直半垂着头享受着乐曲之乐。
就在她左右审视之中,抚琴的男子眼眸一道精光闪过,蓦然抬头与之对望。
紧接心中漏掉半拍,让她呼吸一窒,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很是捉摸不透,明知神秘,却又很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其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阳光倾洒在琴儿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嘴角隐隐含笑,神色宁静而安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比之那美型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得不说,除了南璞玥,这人足以震撼她的心,继而,想到那个如玉般的男子如今已命丧黄泉,她还是不免心中一恸,她承认,她还是忘不了他,唯那个人,才是她的挚爱啊!
远远看,眼前的男子有着那人一半的影子,一样的美貌,一样的惹人爱恋,只是,林倾尘多了一些女气,沒有南璞玥出尘般的气质,却有一股本性挥不掉的邪魅萦绕全身。
忽觉自己又犯幼稚,左灵绣好笑的摇摇头,再好的男子,又怎能看得上自己?终是不在做梦,折身返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