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像是永远隔着一层膜一样,将两人的心越拉越远。
突然,诸葛逸伸出手搂过他,本就衣衫不整的他,此时做梦般能再次拥着心爱之人,身上和心里都是满满的温暖,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龙涎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温温的气息洒在他的耳边:“怎么办?我好想要你啊。”
南璞玥心下一跳,使力推他,却依然不能扳离他,忍受着这种难以启齿的羞辱,他愤愤道:“你闹够了没有?”
伏在他暖融融的毛领中,诸葛逸分外舍不得离开,故意戏谑他道:“没有。”
想到妹妹现在还躺在病榻上等待,南璞玥哪有心思和他在这里**,于是心下一急,直言问道:“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去?”诸葛逸漫不经心回问道。
“因为……”因为我妹妹她爱你啊,南璞玥很想告诉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再也不好说出口,他不想自己遭其羞辱后,就连妹妹的最后一点尊严也都葬送在他的手里,他办不到。
“为什么不说了?”诸葛逸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他,“让我告诉你吧。”
他眉头一皱,轻轻抿启唇。
“因为她像你一样深爱着我。”诸葛逸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仿佛说着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他心下一阵悸动,但很快面色恢复从容的说道:“你错了,我只承认爱你的的确是我妹妹,但请你不要把我也扯进去。”
只有你的妹妹吗?诸葛逸显然不信,他箍住他的手臂,倾身便向他唇上吻了去。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南璞玥顿时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之后,紧接脸色变的异常粉红。
浅尝辄止间,诸葛逸很快松开了他,看着他那张红扑扑的脸,只觉可爱的紧,正当他要启齿泄愤时,诸葛逸即刻开口道:“你确定要我去见你妹妹吗?”
话中别有用意,却听不出他到底是何想法。
☆、第六十七章.放跑再追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两次邀请只是为了和他纠缠不清吗?南璞玥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本王当然确定。”
“那就好说了。”诸葛逸一脸轻松道。
“你这话又是何意?”他越来越猜不透他了。
诸葛逸抬手抚上他柔软的薄唇,故意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说你妹妹爱我吗,到时我们若是一时冲动,情|欲难控之下我把她吃了怎么办?”
“你!”南璞玥话堵在嘴边再也说不出来,这人总是有办法让他进退两难。
他继续悠然道:“呵呵,陵安王担心了吗?不知是担心微臣的节操还是你妹妹的清白之躯呢?”
不得不说,两者对南璞玥而言,只要互相染指,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痛的打击,可又想到如今妹妹的身体已到这步田地,生与死尚不得知,倘若诸葛逸真能带给她最后一丝幸福,对妹妹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他移开眼睛,艰难回道:“你且放心,若真是瑾儿自愿,本王保证,定不追究你的责任。”
“呵呵,陵安王好气度吖!”诸葛逸面上故意讽刺道,可心里却难受之极,从他口中听到对这种事的满不在乎,还真是让他心酸,接着,他玩味一笑:“哎~可惜啊可惜,微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您知道的,微臣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
这家伙!南璞玥心里恨恨道,明摆着故意和他绕圈子拖延时间,于是顿时不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是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本王没工夫在这里和你瞎扯。”说了这么半天废话,真让他捉急。
原来与自己多待一刻是那么一件难受和煎熬的事,诸葛逸心凉了半截,果断拂手拒绝道: “陵安王请回吧,微臣不想去。”
一句话断了南璞玥的念头,不禁令他面色冷然,知道再与之多说就是自讨没趣,而且,恐怕再继续与他这般无结果的耗下去,只怕妹妹那边会等的忧心,于是,再不多言,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站在原地的诸葛逸正要起身动作,可脚步挪出半寸后又突然止住,继而慢慢收了回来,深深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最终也没有跟上前去做任何挽留,他心里何尝好受,心爱之人来寻至此竟是为她人做媒,这让深爱着他的自己情何以堪。
南璞玥心情复杂的回到王府后,因寻人无果所以也不方便再去见妹妹,走至怡心苑寝房前,只立于门外轻启一道门缝悄声探视一番,见她已安静的睡熟,心下暂且踏实下来。
其实在哥哥离开房间去找诸葛逸之后,南璞瑾便满心欢喜的闭眼遐思等待,结果等着等着便不小心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天色已黑了。
这天晚上,诸葛逸早早安歇了,可躺在榻上的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每次想到南璞玥决然离开的一幕,他就心神难安,也不知道那个冰山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便忍不住坐起身来,换了一套夜行服,之后运用轻功便朝陵安王府的方向而去。
天气着实有些冷,路上的积雪已结成冰,一路上,他可算是摔了不少跟头,啃了不少雪,不过没关系,站起来揉揉屁股继续前行,好在月色朦胧,好在行人少之又少,否则被人见了,不说没人识得他,就说他这副赶着投胎的样子,也定会遭人非议。
南璞玥的寝室坐落在万花阁,一向喜欢奢侈的他,当然对自己寝院的装饰及一草一木也毫不含糊,就拿院中的富贵牡丹来说,这若在普通人家根本看不到,而他却种植了上千之多,时值春夏,百花齐放,绽出满院芳华……
美则美矣,贵则贵矣,可其风华却永不及住在此院的主人那般超凡脱俗、雍容绝世。
此时,十日前留下的残雪覆盖了满院的穷奢极丽,留下的只有斑斑白迹。树影婆娑,冰条花枝,池水冻结……没有一处不透露出冬日的寒冷气息。
静则静矣,冷则冷矣,却仍不及院内主人性格的清冷怪癖。
诺大的寝室中,南璞玥还未就寝,从外面隔着昏黄的窗纸望去,只能望见室内油灯灯苗轻晃闪烁,模糊的影像,就算门外之人望穿了双眼也看不太清。
翻墙进来的诸葛逸,只在外边站了片刻便又跃上了屋顶。
屋顶上有积雪,天寒地冻,已然结成薄冰。
他一个轻巧着瓦,即便已经加了小心,却还是及不上瓦片的斜滑,差点就顺着房檐的坡势溜了下来,幸好功夫不浅及时手撑地翻身跃起,否则摔一下事小,被那人发现就糟糕了。
找准目标匍匐在屋顶上,用袖子拂落一小片雪渣,继而稍稍用力掀起一片覆冰的绿瓦,只听轻轻“咔”的一声,瓦片被揭起,放到一边后,很快探着脑袋向里张望。
寝室内,红彤彤的炭炉燃烧的很旺,南璞玥安静的坐在桌案前正翻看着文书,只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面色偶尔露出一丝忧愁,亦或一丝牵挂,不难看出,他根本无心暇看,只是借此打发时间。
某只狐狸趴在屋顶上瞄着眼睛看的正兴致勃勃,这时,月亮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他耳朵一动,立刻起身跳下屋顶,因没时间考虑,以至于来不及看清下方是何处,所以好巧不巧的扎入了牡丹丛中,也幸好是牡丹丛,牡丹本身茎高枝密,这一躲,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当然,有一个人恰好不是常人。
不出片刻,一个婢女打扮的小丫头走上长廊,来到南璞玥的寝房门前,小心敲了两声后,恭敬开口道:“王爷,长公主刚刚醒来要奴婢前来问您,左相大人可否来此。”
室内之人缓缓放下手里的文书,沉思片刻后,皱眉说道:“你就说人来过,因她当时正好睡下所以没有唤醒,继而大人候到酉时便回去了。”
情况特殊,或许有时候欺骗比诚实更重要,欺骗,未尝不是对别人的一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