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肯定,徐子言在做这个邀请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怀孕这个问题,不过他又有点不确定徐子言能不能理解他现在并不能接受一个孩子的原因。
徐子言在听完林瑾的话后平静了一些,说实话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渴求爱人的标记完全是本能的冲动,随之而来的其他问题在那个时刻被他抛诸脑后,可是林瑾不想让他怀孕吗?
他踌躇了一下,忍着心里的怪异感受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你不想要我怀孕么?”
林瑾安抚他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用力将两个人拉开了一些距离,捧着他的脸和他面对面地说话。
林瑾说:“我不是不想让你怀孕,但是现在不能。”
徐子言被林瑾的动作和神态逐渐安抚了下来,在意识到林瑾不标记他的举动并不是一种拒绝之后,他慢慢开始认真地和林瑾交谈。
“为什么?因为我还在读书嘛?”
“原因之一,”林瑾说,“你的生活刚刚才稳定了一段时间,怀孕的动荡太大,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再去面对这个问题。”
“那原因之二、之三呢?”徐子言追问道。
林瑾抿了抿唇,回答地便不如刚才果断了,徐子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停顿,锲而不舍地看着林瑾。
“原因之二就是你现在怀孕可能让林家那边急得跳起来,那两个人能做出点什么来我无法估计,我不想那你去冒险。”
徐子言不说话了,乖顺地依偎进了林瑾的怀里。林瑾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林家的事,跟曾经那个连自己的生活都处理不好的徐子言无法交流这些,等一切走上正轨,他们冷战了,自然没办法去沟通,以至于到了婚后一年多的现在,林瑾第一次提到林家的种种,而言下之意却十分地不堪。
对于徐子言这种从小亲子关系十分和睦的人来说,林瑾的家庭环境是不可想象的,他以前就挺同情传闻中的“林家私生子”的,更不要说现在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搬出林家的环境,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徐子言接受林瑾的安排,他不再纠结于刚才那场情事里的不完美,不过出于某些不安,他还是执着地追问了一句:“那么,等到一切都合适的时候,你会标记我吗?”
林瑾环着他腰的手突然用力,徐子言一下子觉得喘不上气来,被勒得生疼,而粗暴动作的Alpha却不放开他,反而在他耳边沉沉地说:“你是我的,既然你走过来了,就别想再逃,标不标记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徐子言红着耳朵,点了点头。
他们在木屋的最后一晚,徐子言的发情期终于结束了,他的身体为之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但是没有被标记的遗憾终究还是令他有些耿耿于怀。
起行时,被林瑾塞进雪地车里,他隔着窗户看着木屋,目光里有遗憾也有不舍。遗憾的是终究没有达成最终的标记,结成更加牢不可破的羁绊,而不舍得则是木屋里最最单纯的两人世界的相处,一旦回到宛城,总是会有所不同的。
林瑾注意到他的目光,安慰道:“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常来。”
徐子言回头看着林瑾,笑了笑:“不,也没关系,其实重要的不是木屋,是你呀。”
饶是林瑾这样面冷的人,也经不住为这样的情话柔和了眉目,他凑过去吻了吻徐子言的嘴角,很认真地说:“我一直在,以前,现在,还有以后。”
这承诺,林瑾说过不止一次,一开始是给徐父的承诺,后来是给徐子言的安慰,而现在,才是他真正的爱语,徐子言忍不住抱着林瑾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离开了林区,将雪地车还给了守林人,徐子言对这个大家伙也有些不舍,林瑾摸摸他的头发,哄孩子一样哄他:“回去给你买个模型。”
徐子言被他逗得有些脸红,气呼呼地坐进了武仲成的车子,林瑾则又和守林人交代了几句才从另一边上了车。
武仲成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徐子言对他颇有好感,回程又不比去程时身体特殊,于是闲着和他聊天。
武仲成好脾气地有问有答,直到徐子言问道这林子是谁的时候,他才惊讶地从后视镜里看看林瑾,一时没有作答。
徐子言后知后觉地看向林瑾,惊讶道:“难道是林氏的?”
林瑾摇摇头,说:“不是林氏的,是我的。”
徐子言一时没明白这有什么区别,脑子绕了一下才明白,又问林瑾说:“你买来干嘛?”
林瑾却借机调戏他,说:“私房钱,可惜被你发现了。”
徐子言不理他这不轻不重的调侃,只是也不再追问了,倒是武仲成兴致勃勃地说:“这片林子前期投入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有收益,林总眼光非常好。”
徐子言心知这大约真的是林瑾的私房钱,不过不是防他,是防林家的,因此也不再多言,余下一路就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了。
在机场告别的时候,林瑾又对武仲成说了一次,至多1年就会让他离开东林,武仲成倒没有很往心里去,徐子言却有些听进了。
上了飞机,林瑾照例将他料理地舒舒服服地,徐子言窝在放低的座椅上怯生生地问林瑾:“你对林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照着以往,他是不会也不敢过问林瑾的这些事的,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似乎不过问才不应该,毕竟他们是伴侣啊。
林瑾似乎并不意外他好奇这些事,听他问了便很直白地答道:“应该说他们对我的想法太多,我不得不防。”
说话的人倒不是很有所谓,但是听这话的徐子言就觉得有点心疼,于是伸出一只手去握住林瑾的手,林瑾趁机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令两个人十指相扣,徐子言有心安慰,他稍稍讨要点福利也不为过。
“你买那个经济林是为了以防万一?”
“东林离宛城远,林乘风的手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