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过你可以养宠物。”杰克一双冷眸从亨利身上缓缓扫到戈卿身上。
亨利垂下眸,一脸恭敬,“父亲你也没说过不可以。”
戈卿一惊,转头去瞅亨利,亨利向来在他父亲面前表现得紧张、懦弱、大胆、惊慌,双脚总是颤抖著,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拔腿狂奔的小鹿,这是第一次亨利在杰克面前顶嘴。
杰克冷笑,“长大了,懂得顶嘴了?”
亨利摇头,眼眸中的恭敬不减,“这不是顶嘴,是事实。”虽然他表面冷静,可是天知道他的指甲早在他的掌心中捏出一个接著一个的血痕,随著冷汗的沾染,那刺骨的疼意却给了他不少的勇气。
强大,他要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
“那几个绑架你的毒贩被抓到了,你想不想‘看看’?”杰克一派悠闲地靠著墙壁,锐利如鹰的眼睛了说著不容拒绝。
亨利握紧双拳,点首,“我自然想看看的,看看……谁有这个胆子绑架杰克.多伊尔的儿子。”原本纯净宛若乡间小溪的双眸里掠过一瞬间的狠厉。
杰克勾起了富有深意的浅笑,他转身踏出房间,心里暗想道:景权所言还真不假,他儿子在绑架事件过後果然改变了,这件事真有趣!真有趣!
戈卿瞧见亨利眼中的狠厉时,悴然一惊,额头顶了顶亨利的小腿,心音:小笨熊别这样,不要让残酷沾染上你的灵魂,这样你原本就存在的善良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这一切戈卿都亲身经历过。
亨利自然不可能理解戈卿的意思,他蹲下身子,轻摸戈卿的毛发,把刚才系上的项圈和遛狗绳解开,温柔地低声说道,“对不起哟,蠢蠢,下次再带你去溜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说完,他再拍了拍戈卿的身体,尾随著杰克走出房间。
没有人可以威胁龙门老大杰克。
这和老鼠不可能打赢猫和小鹿不可以击败老虎一般地备受证实,一旦後者受到威胁,前者极有可能被後者以绝对残酷的手法分尸,但龙门不一样,他不会让你死得如此简易,他很笃定地会让尝试比死更痛苦的滋味。
来到庄园的地下刑房,那笨重的、布满铁锈的门一打开,一种奇异的腥臭味传来,亨利忍不住皱皱鼻子,但没去遮掩,因为他前後左右的人包括他父亲都是一脸悠然的,仿佛见怪不怪一般,他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习惯这个气味。
有几个裸体的男人双手以手臂粗的麻绳捆绑,高高吊在天花板上,他们双眼紧闭,紧实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由於长期处在阴冷的地下,伤口眼中发炎,一颗颗的白脓长在他们的脸上、身体上,气味是从那些腐烂的伤口上散发出来的。
“把他们叫醒。”杰克冷漠地命令道,“尤其是那只猪。”
猪?
亨利惊讶地抬眼,发觉地下室旁边的角落处还放著一个铁笼子,听从杰克命令的黑衣人走过去把铁笼子打开,宛若牵著一条狗一般地把一个人粗鲁地拖出来,这个人刚被抓出来,有一种恶心的呕吐感就袭上亨利的喉头,这个人没有双手,全身赤裸,原本有男人分身的地方留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长出了大大的脓疱,他痛苦地呻吟出声,现在只有任人鱼肉的地步。
“这个人就是这次行动的总召,如果我迟了一些,你很可能会在仓库里活活饿死,又或者……现在趴在笼子里好像一只人猪一般的人,就是你,全是因为这个人。”杰克指著他缓缓陈述道,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个人,只是一个残破的玩偶,这一切都是电影里你杀死他他杀死你一般的戏码,无关生命生死,只是图个高兴。
这个人早就忘记了怜悯和慈悲。作家的话: 在说著亨利生命中的转折点,可能有点闷,大家等等吼,转折来了H就不远了(这什麽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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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父亲
杰克转头瞅见亨利那一瞬间的怜悯,大掌往亨利胳膊上一扯,把他推到‘人猪’面前,“他差些害死你,他获得如此田地,完全是报应,你不需要怜悯。”
亨利点头表示赞同,他收起眼中善意的波光,褐色的眸子在地下囚室昏黄灯光的照射,渐渐深沈下去,他摆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著拳头,提醒著他不要心软。
要强大,要变得强大!
亨利的伪装逃不过杰克精明的眼睛,杰克嘴角抽了抽,指著旁边桌上的手枪零件,低声命令道,“把手枪组装起来。”他语气冷硬,有著不容亨利拒绝的气势。
亨利颤抖著双手,拿起手枪的手柄,指尖不断地发抖,抖得好像秋天梧桐树上不停摇摆著苍茫的枝桠,他没有手枪方面的知识,连常识都没有,所以只是茫然地把零件看过一遍,并拿起应该是组装第一个步骤的手柄。
“还在等什麽?不想做就说,我这十五年来都没逼你,这次也绝对不会逼你!”杰克严厉地瞪了亨利一眼,从自己长裤的右边口袋里抽出一盒香烟。
亨利急忙摇首,“不……不,请父亲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亨利把手柄拿起来,笨拙地配上枪筒,随後是繁琐的子弹组装,速度很慢,期间还听见杰克不耐烦的轻哧,但最後亨利还是深呼吸,冷静地把短枪组装好,“父亲……我组装好了。”
此时人猪发狂地冲上来,喉头发出了呜呜呜的难听声音,杰克迈腿重重地踹上人猪的面门,大约是吧他的下颌骨踹碎了,他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个人的求生意志很强。”杰克边说边抬腿,往人猪的小腹再次踹上一脚,“既然这样,就用你那可笑的怜悯来做一个赌注,给予公平的机会,你的筹码是你枪里的子弹,他的筹码则是他的双脚。”
亨利不解地抬眸,右手把隐隐泛著冰冷金属光泽的手枪握紧在手里,一双瞬间苍白的双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杰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把他放在斗兽场上,你站在观众台,我给予你七次机会把他击倒,他死了就是他的命,如果他没死……你就给我在蛇窟里待上一天。”
听到蛇窟这两个字,亨利忍不住心中一寒,他记得他在三岁那年背不起十个法国单字而被他的父亲关在蛇窟里整整一天一夜,他在蛇窟里哭得撕心裂肺也没有人理睬他,一整个晚上都感受著蟒蛇爬过身体时那种恶心的粘腻感,从此以後他患上了蟒蛇恐惧症,一听到‘蛇窟’这两个字,双腿就会忍不住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