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说,穿得那么重你娃动作还轻巧安!”
唐不二有些不满地剔眉一笑,一手挽住狂躁不安的踏炎乌骓的缰绳,一手向拓跋君牙洒了一把断魂砂。
拓跋君牙吃了一惊,赶紧挥动袍带去挡那扑面而来的毒砂,然而终究是难免毒砂入眼,视力受限。
此时那一直不多话的明教弟子又使出暗沉弥撒隐藏了身形悄然靠近了被断魂砂迷了双眼的君牙,一招缴械竟想将对方手中神枪碎魂夺去。
拓跋君牙此时已睁不开眼,他紧闭双目,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察觉到身后有异动之后已是长枪一挥闪身躲过。
“你们这帮卑鄙小人!堂堂正正来与本将军一战!”拓跋君牙怒吼了一声,手臂一横,平举了长枪,旋即疯狂地挥枪抢杀了过来。
“闪开,都闪开!”
萧翰钧与拓跋君牙师出同门,岂不知这一式战八方的威力,只是大多数天策弟子唯有在马上方能遂心应手地使用此招式,没想到拓跋君牙竟在马下也能使出这招,只为这一点,他的心中便已佩服起了这位师兄。
拓跋君牙一柄长枪在手,一时周围众人皆不能近身。
唐不二虽然又向拓跋君牙发了两记追命箭,却无一不被那凌厉的枪影打了下来。
忽然,一声悠扬的笛声从林间由远至近地传了过来,拓跋君牙闭着双眼,眉间微微一皱,手中扬起的枪影气劲却并未慢下丝毫。
“穆赫,你啷个才来安?比老子还慢!”
唐不二扭头看到一个穿着淡银色苗人服饰,身上戴满了银饰的男子吹着骨笛从天而降,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那男子身形甚是魁梧,一头银丝如雪,并未束起就这么披散在肩上。
他听到唐不二的声音,这就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带着长长疤痕的可怖面容。
“闭嘴,你这个呱噪的家伙。”穆赫冷冷地动了动双唇,唯一完好的那只眼斜睨了一眼困兽犹斗的拓跋君牙,冷静地吹响了骨笛。
拓跋君牙那足以血战八方的枪阵也并非毫无弱点,唐不二的追命箭虽然一时难以突破枪阵,但是穆赫的蝎心之毒却并非枪阵可挡。
一抹绿气从穆赫的骨笛中溢出直逼向势如疯虎的拓跋君牙,眼看君牙难以抵挡这几大高手的合围之势,萧翰钧心中却不知这对于他来说是喜是悲。
拓跋君牙目不能视,自然躲不开这幽幽蝎心之毒,只在刹那间,他便觉浑身发麻,一股钻心的刺痛在他四肢百脉中奔腾。
“可恶……”拓跋君牙反手将长枪贯入地面,这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他一手捂住灼痛的双眼,一手握紧长枪,急促地喘着气。
直到此时,萧翰钧等人这才慢慢围了上来。
叶问水也不知拓跋君牙是否当真中了蝎心之毒,万一对方仍有余力垂死挣扎,只恐会伤人也说不定。
他难得如此谨慎,当下便拔出轻剑,快速攻向了拓跋君牙握枪的右手。
萧翰钧看出叶问水意欲何为之时已有些晚了,不等他喝止对方妄为,拓跋君牙的右手已是血流如注,那柄幽蓝的长枪也终于落在了地上,待得君牙武器脱手,唐不二适时扔出了一把铁蒺藜打在君牙小腿上让他随即不支跪地。
一旁的踏炎乌骓看到主人受伤,顿时扬起前蹄发出了一声悲恸的嘶鸣,硬生生把骑在它背上正自得意的唐不二摔了下去。
“哎哟,狗日的马儿要爪子?!”
唐不二双腿大开地跌坐在地上扶了自己的腰,狠狠地盯着被萧翰钧抚摸着马鬃的踏炎乌骓。
天策中人无人不爱宝马神驹,如今拓跋君牙入罪受擒,萧翰钧自然舍不得让这样一匹神驹跟着受罪,见它受了惊吓这就上前赶紧安抚起了对方。不过事情尚未结束,他们虽然顺利围捕了拓跋君牙,但是这营中多是跟随拓跋君牙多年的神策军士,萧翰钧虽然受令接管军营,但也得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成。
这边叶问水已经协同那明教弟子将拓跋君牙拽了起来用早已备好的镣铐锁住了手脚。
拓跋君牙身中蝎心之毒浑身脱力,只得任由他们摆布,不过他为人向来硬气,即便被毒素折磨得浑身剧痛,也只是一声也不吭。
“陆枭,这次也辛苦你了。”叶问水用力地搀着君牙将他拖到立威柱上用绳子又牢牢地捆了几圈,这才放开了对方。
“客气。”那叫做陆枭的明教弟子微微点了点头,放好双刀之后,抬手便戴上了风帽,遮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唐不二揉着腰也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满面笑意地打量着神色凄惶的君牙,抬手抚了抚颌下的短髯。
“耶,这瓜娃子长得还有点好看喃,还做了那么大的官,硬是不简单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