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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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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砚随手放下茶杯,迎上众人的视线,淡淡启唇:“战。”

还不待陶大娘子与沈若涵欣喜,便闻一道清亮含笑声音凑了进来:“那我与陶大娘子共同对战二人可好。”

闻时砚抬眸望去,顾澜廷不知何时出现在此,与那日的松散绾发不同,今日束冠,多了分潇洒利落。

陶大娘子笑的更为开怀:“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三人去绑了襻膊,手执偃月形球杆翻身上马,球杆长约数尺,闻时砚坐在赤黑色的高头大马上,衣裾在空中划过蹁跹弧度,他眉目肃然,轮廓棱角分明,冷厉的气势叫陶大娘子好不讶然。

好一个气度凌厉的儿郎,陶大娘子收回神思,专心候场,沈若涵骑着马并立在闻时砚身侧,二人瞧着郎才女貌,引得许多人投递视线。

随着鼓锣敲响,马球赛开始。

陶大娘子率先击球奔走,三位小辈未与之争夺,而后沈若涵一甩僵绳追了上去,挥杆阻拦,拳头大小的球很快传到了闻时砚这边,他刚探身去击,斜侧便探来一杆,同时与他抢球。

闻时砚淡淡抬眸与他对上视线,手上是与表情不符的猛厉,到底是习武之人,顾澜廷力气上争不过他,稍逊一筹。

很快第一球便进洞了,鼓锣敲响,记一分。

第二场,陶大娘子直逼闻时砚,仗着身姿灵活,各种角度刁钻击球,英姿飒爽,竟生生抢夺了大半风头。

坐席上的蒋大娘子捂着扇子笑:“这陶娘子,仗着辈分霸道的很。”

果不其然第二场陶大娘子进了球,球场上酣畅淋漓,风姿飒飒,骏马奔驰,衣抉飘飞。

昭阳郡主闲闲的坐着,忽然眼睛撇向一旁,眸子亮了起来,她招手:“来,柔嘉,到这儿来。”

被她唤的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姑娘,容貌平庸,但一双眼睛颇为灵动,赫然是当今六公主柔嘉,她的到来可谓是昭阳郡主一手安排。

柔嘉公主年岁差一月便及笄,昭阳郡主便起了心思,她的母亲是王妃,与容淑怡有些交情,柔嘉本就不受宠,昭阳郡主的父亲乃是当今圣上的皇叔,颇受敬重。

是以闻时序虽不是世子爷,但也是正经八百的嫡次子,身份贵重,来日入仕前途不可限量,当然这一切不过是郡主给自家儿子造的噱头,闻时序纨绔的很,课业虽不至于太荒废,但到底平庸了些。

若真论起来,还是昭阳郡主高攀了。

昭阳瞧着柔嘉,喜爱的面色下隐隐藏着得意,“下月就要及笄了,姑母给你准备了及笄礼,你表哥也是。”

她拿胳膊肘拐了拐了闻时序,一旁的闻时序隐隐有些不耐,他撇了撇嘴,暗暗瞧了一眼,公主?这公主长的也太平庸了些,还不如花楼里的姑娘好看。

不过他的想法若是叫他母亲知道了,定是会打断他的腿,敢把公主与娼妓相提并论,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闻时序敷衍的笑了笑,礼数倒是做的足,柔嘉到底是公主,端庄乖巧道:“柔嘉谢姑母、表哥。”

一旁的蒋大娘子与徐氏旁观了全程,闻锦茵是个闲不住的,替母亲阴阳怪气:“瞧她那得意的样子,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就这般张扬。”

徐氏淡笑:“想必郡主能力通天,得偿所愿就在眼前了。”

闻锦茵心间却浮上淡淡愁绪:“母亲,这郡主打什么主意别说你不知道,我都瞧出来了,她哪是蠢,分明是太过自作聪明。”

“明知嘉善侯府与国公府定了亲,铁板钉钉的事儿马上便要成亲,这两代世家勋贵联姻也算是一桩大事,可这风头又传出要尚公主的消息,朝内风头岂不对准了阿爹与砚哥儿,她的儿子未入仕,倒是摘得干净。”闻锦茵低声道。

徐氏收敛了笑意,她如何不知道,昭阳此举就是逼得国公府树大招风,自己挖坑自己跳,但从别处瞧又是与她对着干,想看看国公爷此次会为谁妥协。

“莫担心,且叫她蹦哒着,你父亲不会任她兴风作浪。”徐氏安抚闻锦茵。

是啊,总归砚哥儿已经定了下来,是断没有取消的可能,但瞧着昭阳郡主这般招摇,闻锦茵又心生不安。

赛场上比了许久,最终闻时砚还是放了些水,陶大娘子一个仰击球,稳稳地落入球门里,沈若涵遗憾的想着,就差一点,忽然耳边传来低沉声音:“陶大娘子是长辈,总不能叫她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

沈若涵侧头瞧着闻时砚,男人背光挺坐在马上,鬓角渗出薄汗,一双长腿蹬着黑靴跨在马上,风姿卓越。

他刚才那么说,是在安慰她吗?沈若涵愣愣的瞧着,随即脸颊微红,心跳怦然加快。

闻时砚则泰然自若的骑马往回走,丝毫不知沈若涵的心思。

更何况,他的心思并不在那彩头上,故而便未想太多,只是全了陶大娘子的脸面。

忽得旁边传来一声惊呼,闻时砚转头瞧去,是府上的四姑娘闻锦兰,摔倒在地上,裙子沾满了土,她无措的揪着衣裙,生怕长辈会怪罪她失仪。

闻时砚走过去替她挡着视线,叫葛忠去唤了刘妈妈来领着去换身儿衣裳,他刚要离开,闻锦兰怯怯的瞧着闻时砚,声音似猫儿一般:“谢谢二哥哥,我衣裳未带,还是就这般吧,我去后头洗洗便好。”

闻时砚沉默了半响:“天气凉,莫要糟蹋身子,叫刘妈妈去找一身阿姐的披风披在身上遮挡着些。”

随即便离开了,闻锦兰感激地望着他的背影,随即跟着刘妈妈走了。

闻时砚瞧着时辰还早,便跟徐氏说:“母亲,衙署还有些公务要忙,孩儿先行一步。”

他的话引起了一旁昭阳郡主的注意,她使了个眼色,崔妈妈意会。

徐氏对他一向放心,便颔首:“去罢,公务重要。”

沈若涵面色失落,有些不舍得瞧着闻时砚,闻时砚神色自若的离席而去。

蒋大娘子感叹:“女大不中留啊。”惹得沈若涵脸红不已。

闻时砚骑着马先往衙署而去,绕了一圈后往甜水巷而去,他身后的数百米外跟随着一道身影。

甜水巷内,姝晚坐在院中拨着算盘珠子看账本,这些账本是管家拿给她的,说均是二爷给她转到名下的财产。

大约是几个铺子还有些田庄,不算多,在偌大的国公府只能算得上傍身的薄产,闻时砚早做打算也是本着进了府后不想叫她受委屈,多些银钱傍身用。

这几个铺子和田庄的进项足够姝晚在国公府不拿月例也能生存,还包括了芸姐儿的支出和寒哥儿的生存。

以后总不好明面上管着寒哥儿,一切都得姝晚代他去做。

姝晚刚得知后没想要这些,觉着没必要,还是邹妈妈告诉了她,这虽是二爷给她的资产,但若要经营下去,还是得姝晚自己努力,莫要辜负了二爷的好意。

姝晚这才心安理得的收下,并开始学着管理铺子,看账本。

闻时砚进了院子后,神色登时柔和起来,姝晚疲累的揉了揉眼睛,高大的身影覆盖在了她的上方,呈现出一片阴影,姝晚愣愣的抬起头,随即依赖的靠在他的腹前。

这几日二人的感情显而易见的有些亲近,误打误撞的造成了和谐的趋势,闻时砚喜爱她这般顺从依恋,姝晚亦开心于他的温和的脾性。

闻时砚抚了抚她的头,低声道:“过几日我有公务要去解决,不在京城,大约要走半月,你切莫乱跑,安心待在家中。”

姝晚点了点头:“晓得了。”

闻时砚顿了顿,又加了句:“实在想出门,叫邹妈妈陪着你。”

姝晚弯了弯眼睛:“嗯。”

闻时砚想,等他回来他便带她回府,告诉她一切事实,这般想着他俯身深深地吻上姝晚的唇,清冽的气息与淡香交融,产生了深深的悸动,那是一股从胸腔心间涌上来的感觉,闻时砚有些控住不住自己。

但好歹还有些理智,他起身时眼中的欲望克制而浓厚,姝晚亦是情感喷薄而出,“我等你回来。”

闻时砚罕见的心软了,竟生出不若把人带在身边的想法,半响他暗笑自己的自控力何时这般差了,心绪流转,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从响午到第二日,闻时砚陪了姝晚很长时间,一人手执书卷看书,一人在旁边瞧账本,离开时姝晚在门前送了他一程,闻时砚淡声:“回去罢。”随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姝晚的容貌亦被在暗处的小厮瞧了个正着,他在这里蹲守了许久,熬了一夜快要熬不住时终于叫他窥见了真相,他立即奔回国公府。

姝晚对一切都不知,她如一个普通的妻子,望着夫君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斥着不舍,盼望着他早些归家。

小厮回府后立即把消息告诉了崔妈妈,崔妈妈惊骇的念叨:“土地公保佑,竟真的是这般。”,随即昭阳郡主便也知晓了这事。

“啊哈哈哈哈。”一阵张扬畅快的笑声从郡主嘴里发出,眼前貌美绝艳的妇人笑的步摇乱颤,直到眼角沁出泪水。

崔妈妈愁绪的瞧着她:“郡主您小声些,隔墙有耳。”

昭阳郡主忍住了笑意,得意道:“徐氏也有今日。”

崔妈妈怕她做蠢事,赶忙提醒:“郡主切莫冲动,世子爷好歹与您是一家子的,这…。”

昭阳郡主嫌弃的挥了挥手:“行了,我还没那么蠢,没打算叫他身败名裂,只不过若是嘉善侯知道了此事,还不知愿意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去,再给柔嘉的及笄礼里加些,把我的那副头面加上,那可是御赐之物。”,昭阳郡主为了她的好儿媳也是下了血本,她深知自家儿子的本事若是想在官场上超过闻时砚那是不太可能了,至于争夺爵位,也不大现实,尚了公主才是唯一的出路。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到文案剧情啦,感谢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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