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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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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谢庭宗说起他姑奶家的小表叔要来,喜妹心里悄悄甩起了小皮鞭。

她还以为这辈子可能遇不着这个在原书里折腾得林建设没了队长的职位、间接助长了小混混的胆子害了原身的谢家外甥了呢!

真要把原身上辈子的悲剧安个罪魁祸首的话,二妮和那个胆大包天的小混混是主犯,原身自己的懦弱轻信和谢家外甥就是从犯。

喜妹没打算触犯这个世界的法律,更不愿意像书中女主那样做个阴沟里的老鼠,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利用一些应该被摁死的臭虫来完成自己报复的目的。

但是,不打算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不代表她就要这么放过那些原身的仇人。

即便是不为了了和原身之间的因果,一想到书里所描绘的林家人的凄惨结局,喜妹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二妮那边她暂时动不了手,最多只能在一些小地方上坏二妮的事,毕竟,她可不想用自己的娇弱之躯去硬杠有大气运者——虽然根据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这个所谓的重生女主是个掺水分的大气运者。

从她不小心用一根灵芝搅黄了二妮的第一桶金和第一个“贵人”开始,二妮的发家致富道路便没有原书中那样一帆风顺了,再加上早早分家、何家真面目的暴露,二妮的致富道路不怎么顺利,当家做主之路倒是挺顺利的。

只不过,看样子,当家做主和不那么顺利的致富路花了二妮太多的精力,使得她的学习成绩……

不太能打。

初中毕业之后她勉强搭上了高中录取线的尾巴,成了高中班上的吊车尾,跟原书中的名列前茅形成鲜明对比。

起点低,过程不顺,再加上性格和处事都不太讨喜,喜妹觉得,照这个架势,不用自己怎么出手,二妮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完。

故而,喜妹并不急着找二妮麻烦,而是更想寻那个小混混和谢家外甥的霉头。

只不过,这些年都没能碰着他们的面。

那个小混混是跟着寡母改嫁到隔壁生产队的,改嫁还没发生,没出现是正常的。

而谢家外甥的没出现,则要归功于林家了,谢知隶没有病故,自然就不会有谢家外甥前来收尸和诬告林建设的事情发生,甚至因为谢知隶、谢庭宗两人的拦着,谢家外甥压根都没出现过。

喜妹对帮原身和那一世的家人们报仇一事有点佛系,要是遇见了仇家的话,这仇当然是要报的,但真要像这几年这样遇不见,她也不会执着于此,不会成天惦记。

“喜妹?”谢庭宗不知道喜妹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发起呆来了,叫了她一声之后便又重新问了一遍,“林奶奶说要去磨豆腐回来给咱们加餐,我去帮忙点豆花,顺便从我家那边带点配料过来,你想吃甜豆花还是咸豆花?”

喜妹不知道话题是怎么从高考和小表叔转移到咸甜豆花上来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选择。

“我都要!”

小笨蛋才做选择,像她这样的机灵人

芳芳噗嗤一声笑了。

谢庭宗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点想要笑话她贪心,但最后还是一口应下了:反正也不麻烦,多占一个碗而已,随她高兴吧!

他帮林老太拎着一小篓黄豆走了,仍坐在院子里的喜妹则又开始琢磨起了要怎么对付那个谢家外甥:太狠了的话对不住谢小叔和谢庭宗,太轻了的话又对不住原身和上辈子的林家人,真是令人发愁!

芳芳觉得,自从听谢庭宗说他小表叔要来以后,小姑就不太对劲了,这不,才这么一小会,她就又发上呆了。

“小姑?”芳芳神情关切,拽了拽喜妹的胳膊,“你怎么又在发呆呀!”

“啊?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高考的事情。”喜妹抿嘴笑了笑,随口说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芳芳信以为真,还以为她跟自己有同样的烦恼,顿时就将身子探了过去,瘪嘴道:“你是不是也在想要不要辞工?我刚刚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是真的恢复高考了,我们这种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应该比较占优势,可是,这种优势也不是绝对的。如果我们还是一边上班一边复习的话,想复习得多好肯定很难的。”

县里的房子都挺紧张的,银行分给她们住的宿舍当然不是单人间或双人间,而是四人间。

甭看四人间听着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但是,这已经是银行能分给单身员工最好的房子了,是看在郭阳这个保卫科科长的面子上才分给她们的,大多数人都只能住八人间甚至十人间呢!

四人间里住着她们姑侄俩和另外两个女孩子,那两个女孩子脾气各异,但好在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一个宿舍住着倒也还算和谐。

可是,这种和谐是建立在井水不犯河水之上的。

她们白天要上班,想要复习的话,就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供利用了。宿舍是有电灯的,是那种最老式的灯,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昏黄的小灯泡,不算多明亮,只能供夜间照明用,用在看书学习上恐怕就有点不够用了。

这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灯泡亮度再低,总比乡下的煤油灯好吧,煤油灯不光不够亮,还熏人眼睛,灯泡起码不会熏人呢!

最关键的问题是,在宿舍学习,必然会打扰到另外两个室友啊!且不说喜妹和芳芳肯定要出声讨论问题和背书,开着灯那两个姑娘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

而且,开灯所耗费的电费,是第二个月直接从她们工资里扣的,即便喜妹和芳芳可以把钱私下还给那两个室友,也难保人家会不会心里不高兴,觉得她们给自己添了麻烦。

想到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和其他人的拼搏努力,芳芳就觉得如坐针毡:不辞职吧怕没法好好复习考不好,辞职吧又怕到时候考不上还没了工作,愁死个人!

面对她的愁绪,喜妹有点发懵,懵懂地眨眨眼,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了她的顾虑:“等确切的考试时间出来再说呗!要是明年夏天才考的话,现在辞职干嘛?多挣点工资好供大学花才是正经。如果留给我们的复习时间不多了,那就辞职,好好复习,破釜沉舟。”

虽然原身的记忆里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高考就在今年年底,可是,喜妹并不觉得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固定不变的,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考试时间给改了呢?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还是等确切的官方消息出来了再决定,要稳妥一些。

闻言,芳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同道:“还是小姑聪明,考试时间还没出来,说不定还有变数,可以等恢复高考的事情落实了,再来决定要不要辞职。”

喜妹把自己的所有课本和资料都翻了出来,看有没有什么缺失的,要是有的话也好早点补全。

初中的书留给松娃自学,高中的书她自己先用,赶明儿也给松娃弄一套,让他学完初中学高中,到时候跟他们一起高考,考不上大学考个大专也不错嘛!

她笑眯眯地说道:“反正我们这段时间就先复习,一边等官方消息,一边夯实自己的基础,顺便再拽松娃一把,让他跟我们一起共同进步!”

山娃本来就是高中毕业,成绩也很好,只不过是苦于当时早已废除高考,又拿不到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这才遗憾地止步于高中,进了工厂当了工人,娶了一个同样是工人身份的妻子。

一旦恢复高考,喜妹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的,正如原身那辈子一样,鲤鱼跃龙门,顺利进入重点大学。

故而,亲近的人当中,需要喜妹推一把的,就只剩下松娃了。

松娃现在其实也二十好几了,当初意外投了王睿的眼缘,跟在他后头学了辨认药材和一些简单常见病症的看病开药,如今在队上算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赤脚医生,说没前程吧也不至于,但要说好前程吧也算不上。

当然了,他妈林大嫂是满意的。

最出息的大儿子在城里当了工人,娶了一个同样是工人的媳妇,成了城里人都羡慕的双职工家庭,每个月都能给家里送不少孝敬。

以前看来不成器的小儿子也算是有了吃饭的手艺,靠着这手辨认药材的技艺和治点简单的感冒发热、筋骨酸痛的小毛病的治病水平,大富大贵估计不能够,但是养家糊口足矣。

唯一让林大嫂不满意的就是小儿子松娃死活不愿意娶媳妇,不对,也不是不愿意娶,而是眼界贼高,这个不行那个不好的,挑来拣去也没个着落,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光棍。

林大嫂满意,喜妹可不满意。

松娃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就留在乡下当个半吊子的赤脚医生呢?

他就跟着王睿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学,都能学成现在这样,要是考个差不多点的大学或者大专,接受了专业系统的学校教育,怎么说也得成为一个真正的医生吧!

所以,喜妹早就盘算好了,一定要拉着松娃复习,举她自己、山娃、谢庭宗和芳芳四人之力,一定能把学渣松娃改造成好学生,助力他考上大学/大专,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

芳芳对她的盘算一无所知,骤然听她说要拽着松娃跟他们一起共同进步,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松娃最讨厌学习了。”

喜妹“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呢?我还不是最讨厌喝药了?我爸我妈也没少逼着我喝啊!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松娃会明白我们的苦衷的。”

芳芳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刚刚推门进来准备等着吃豆花的松娃只听到了喜妹的话,一头雾水地挑了挑眉,问道:“什么苦衷?”

见正主来了,喜妹笑得像是见到了小红帽的狼外婆,拖长了声音回答道:“为——你——好——的苦衷呀!”

松娃这下更茫然了:“为我好?什么为我好?”

未及喜妹回答,他率先警惕了起来,脚步也不向前了,停在院门处随时准备着夺路而逃:“你们该不会是答应了我妈要劝我凑合凑合结婚吧?!”

喜妹、芳芳:“……”

好好的孩子,怎么说啥就傻了呢?

林大嫂再病急乱投医,也不会投到她们两个小姑娘这儿吧!

她只是例行催个婚,又不是二弟妹何招娣那样的大傻子,啥话都往外捅,啥人都敢瞎使唤。

见她们俩脸上的表情不太对,松娃意识到可能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步子也敢继续往里迈了。

没等他几步迈到自己跟前,喜妹便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开口道:“不是催你结婚啦!这种事情大嫂就算想托人帮忙,也该托妈和大伯娘二伯娘帮忙才对,才不会跟我们说呢!”

松娃刚送了一口气,正准备问“那你们是在说什么为我好”时,便听见喜妹轻柔的声音继续响起:“不是要恢复高考了嘛!我们刚刚在说,为了你好,我们要拉着你跟我们一起复习,共同进步,一起高考,一起考上好大学。”

随着她所说的一个又一个的“一起”,松娃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听到最后,他只觉自己的脑袋上出现了一把大锤,一锤又一锤地把他捶到了地上。

“……高考?我?我连初中都没毕业,恢复高考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啊!你怕不是说错人了吧!你们应该拉着山娃一起复习共同进步才对,我是松娃!不爱学习、初中都没念完的松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怀着微弱的希望期盼着喜妹能说是她搞错人了。

喜妹脸上的笑意更盛,像是在嘲笑眼前这个不肯面对现实的小傻瓜:“就是在说你啊!没说错的。我又不傻,山娃松娃还能分不清嘛!”

她一脸“怜爱”,一句接一句地继续说道:“我已经帮你想好啦!你基础不好,在恢复高考的官方消息下来之前,正好多补补初中的知识,然后去初中学校那边补个初中毕业证,再去高中那边办个入学,你就是高中生啦!今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对年龄和学历应该不会设很多关卡,否则容易引起很多不满,所以你应该可以报名的!”

松娃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希望:要是他这种没真切读过高中的不能报名参加高考,喜妹小姑是不是就不会逼着他复习考试了?!

喜妹就像是能洞悉人心一样,在他刚生出一丝希望的瞬间,就直接继续开口,打破了他的这一丝幻想:“要是不能报名的话,那你就继续复习,等着看下次能不能考。要是实在不行,考个中专好好学医也不错。”

松娃都快要被必须学习考试的现状打击得绝望了,突然听见她是让他去学医,顿时就愣住了,不知所措地重复道:“学医?”

喜妹点点头,理直气壮地回道:“对啊,学医。你跟着王医生随便学学都能学成赤脚医生,证明你肯定有学医的天赋的,不当医生多浪费呀!而且你也很喜欢不是么?中专的医生肯定不如正经大学或者大专出来的,但是也肯定比你现在的半吊子好呀!”

自从王睿平反离开以后,松娃平时看诊过程中遇见了什么难题都只能自己琢磨,或者给王睿写信,等着漫长地寄信收信过程。

现在让喜妹这么一说,一直很抗拒复习考试的松娃突然有点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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