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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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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没有入冬,早早的月亮便挂在了天上。

姜婵瘫在床上,举着手上的令牌,左看看右瞧瞧,不知在想什么。

这枚令牌做工也是极其精致的,光从上面篆刻的花纹,便能瞧出一二,能做出这样的令牌,少说是二十年上面的木匠。

含双端着水平走到屋外,远远的便看见露丹站在屋外。

“怎么不进去啊?”含双端着水盆好奇的问道。

露丹讪讪的笑了笑:“本想进去服侍小姐,可姐姐来了,我就先退下了。”

这话都给含双给整不会了,我没来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进去服侍小姐,含双在心里毫不留情的吐槽着,可面上一点都不显。

“走的那么快,别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含双小声嘟囔说道,话虽说的重,但也没什么坏心思。

倒也不是含双想的太多,实在是关系没到那一步,加上平日露丹也只会缩在屋子里,含双想同她拉拉关系,都无从下手,而且最近这个露丹是真的变奇怪了。

“小姐,咱们起来吧,”在含双的服侍下,姜婵起身洗漱脱衣。

“小姐在看什么呀?”含双一边卸下头上的发饰,一边同姜婵说着话,

“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这块令牌做工真是极好的。”姜婵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一边喃喃说道。

含双将方才卸下的头饰,小心捧在手心随后放到饰品盒里:“小姐似乎很依赖楚公子,在奴婢看来,小姐依赖楚公子更胜于依赖大公子呢。”

听到含双的话,姜婵明显有一瞬是愣神的:“有吗?”

含双拿起木梳,细细的为姜婵梳理头发,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

红晕悄悄的爬上姜婵的耳垂,将原本就小巧的耳垂想的更加娇艳欲滴。

姜婵赶忙出声反驳:“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姜舒那么不靠谱,谁会去依赖他啊,这不是开玩笑呢嘛。至于楚衡嘛,楚衡、楚衡.....”说到最后便没了声音。

含双到底是年长两岁,什么都懂,却也什么都不说。

姜婵透过铜镜中,看到含双似笑非笑的表情,腾的一下,姜婵的脸全红了,想要反驳,可支支吾吾半天,却也憋不出什么来。

姜婵也觉得不对劲,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过,心里的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含双你有过喜欢的人嘛?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嘞。”姜婵将令牌贴在自己的胸口,透过镜子望向含双。

姜婵想问问含双的感受,然后同自己的对比一下,好搞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含双依旧是摇了摇头,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落寞:“喜欢这种东西太奢侈了,奴婢奢求不起,也不想沾染,奴婢只想早些找到自己的家人....”

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凉,姜婵伸手牵住了含双的手:“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家人的,然后过上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虽说名义上含双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可在姜婵眼里,含双就是自己的姐姐。

含双脸上的神色有些凝固,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小姐,含双也就没有那么避讳:“奴婢想要找到家人,并不是想要好好过日子,只是想告诉他们,丢弃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自己一人过的依旧好,仅此而已。”

这么些年,日子再苦也熬过来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不甘心罢了。

后面的话含双并没有说出口,在含双心里姜婵永远都是那个单纯可人的小姐,含双不希望那些东西将小姐污染掉。

姜婵还在不停的摩挲着手上的令牌,整个人的表情比往日更加鲜活。

\"小姐您明日真的要去找楚公子吗?\"含双问道。

“去啊为什么不去,总是要把事情给搞清楚的啊。”

“小姐,您觉得楚公子这个人怎么样啊?”含双眼神闪烁,试探性的问道,好奇心这种东西人人都有的嘛。

“就是感觉还挺好的啊,感觉每次我有什么事情都能遇到他,感觉还挺有缘分的。”姜婵脸上的红晕也更加明显了。

“那有没有感觉他和其他男子有什么不同呢?”姜婵年纪小还懵懵懂懂的,可含双对于一些事情已经一知半解了。

“男子嘶男子,我身边的男子本来就少,姜舒算吗?”姜婵绞尽脑汁都没想出几个来。

这话说的,搞的含双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奴婢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平时听到的还是挺多的,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眼望去,他一定同旁人不一样,无时无刻都想要见到他,即便不说什么话,心里也是很欢喜的。”含双努力的讲述着,想要借此来帮助姜婵搞清楚。

这些话都是含双从旁院的小婢女那里听来了,这么套用在小姐身上,也是蛮合适的。

“不一样?”姜婵咬着嘴唇细细的思考着含双的话。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不同吧。”姜婵用着最小的声音说道。

含双看着这样的小姐,也是满脸的笑意,马上要开春了,就连懵懂的少女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心思。

两个小姑娘的吴侬软语,尽情的洒在夜晚中。

在这样繁星点点的夜晚,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丞相府一样悠闲。

万广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里,怀揣着东西,小心谨慎的走到了屋里。

而屋中的楚衡已经等了许久。

端坐在茶桌前,缕缕茶香源源不断进入鼻息中,让思绪杂乱的人的思绪便清晰。

楚衡今日忙碌了一天,方才沐浴完毕,现在端坐的桌子前,桌子前摆放着今日寻找到的书。

冥冥之中,楚衡觉得这样大的皇城,难不成只有一个刘老爷这样的人物。

刚刚出浴,没有刻意的穿上衣服,只是微微的将其围住罢了,身上的疤痕一览无遗,全部都暴露在外。

后背上皆是健壮的肌肉,而全部都是疤痕,刀伤剑伤比比皆是,最为严重的是背部右侧的箭伤,从疤痕的程度来看,便知道当时这伤有多厉害,让人触目惊心。

“少主,这是您让我查的东西,由于时间紧迫加上时间久远,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录。”万广一边说着将怀中的东西递给了楚衡。

楚衡接过细细的看着,此事牵扯极大,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当年的事情牵扯太深,险些将谋逆的罪名扣在太尉上,事发后名义上是去镇守边关,同被贬也没什么区别。

可想而知,当年的背后之人,是花了多大的功夫,而如今这人还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趁着楚衡翻阅东西的时候,万广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里,说还是不说,一直在这两个里面跳跃,好几次想要张口说话,最后却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憋着有什么意思。”淡漠的语气从楚衡口中传来,楚衡连头都不用抬,便什么都知道了。

淡漠的语气让万广的背后忽的有些凉津津的,蒙的一下子什么都不想说了。

短暂的哽咽了一会儿,万广缓缓开口:“当年的事情,属下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依属下看,当年只是最有嫌疑必定是丞相。”

楚衡原本翻动纸张的手,微微的有些顿住:“有证据吗?”

这下子换万广顿住了,哽咽了半天:“属下....属下,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说到最后还是心虚的没声了。

楚衡的脸色在这一瞬变得有些阴沉。将手中的东西缓缓放下,对上万广的视线:“在没有查清楚前,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言论,楚瑞和父亲那里也是如此。”

这件事若是真的同姜家扯上什么关系,未来自己同姜婵的可能,便会更加微乎其微。

到这一刻,万广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堪比刀尖舔火。

没点病都不会这么说。

“下去吧。”楚衡的眼睛依旧黏在手上的东西上,可口中吐出的话还是那淡漠。

万广是清楚楚衡脾气的,也明白今日的事情是自己唐突了,撇了撇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楚衡忽然出声拦住了万广。

万广愣愣的回头,疑惑的望向楚衡。

“向后走。”

万广照着吩咐走。

“回头。”

三步两步的万广便来到了楚衡的背后,可万广还是没有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我背上的伤明显吗?”楚衡的头总算是抬了起来。

“这么多的疤想要不明显都难啊,关键是还那么多。”万广细细琢磨着说出这些话,生怕再次说错了什么,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如果你是个女子,看见这伤会害怕吗?”楚衡低垂着眉眼说出了话。

万广的眉头都要打成个结了,这个问题是个什么问题啊,主要是万广他是个爷们啊,从男子的视角来看,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女子万广就不知道了。

“小姑娘的胆子一般都挺小的,可能会害怕吧。”万广尽可能的将自己代入成一个小姑娘。

说完这话后,屋中便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难不成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去找些好的祛疤膏药了,不求将疤痕除的一点不剩,只要看上去没那么骇人就好。”楚衡吩咐道,这次的言语中仿佛多了几分情感。

虽说万广也没想明白,少主为什么要这么干,可点点头将事情好好办了就好。

楚衡静静的端坐在桌子前,从窗外溜进来的月光,就想一层薄纱一样轻轻笼罩在楚衡身上,宛若仙人一样。

可就是这位有着仙人的外貌的人,眼下正被□□给控制着。

楚衡便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望着茶盏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不知再想些什么。

阿婵,我已经努力将未来的路铺好了,我不求什么,只求你按着这条路慢慢来,走的慢也好,只要每天一点点,总有一天能走进心里去的。

以后的我们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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